“末将明白。”
鱼俱罗传令府兵及留守城中的老弱病卒,城北集合,凑合了四千余众,鱼俱罗命属下在库房中抬出两箱银子,对众人言道:“晋王殿下正激战于双羊山,我恐突厥绕道而来,现分发饷银,组兵抗敌。”
众人见银两成箱抬出,皆信以为真,各挥兵器决心抗敌。
鱼俱罗派出一路探马,连夜兼程去向河间王求救,自己登上城头,对身边军士说道:“传我将令,城头之上多置旗帜、火把,以壮声势。”
夕阳已落,夜幕降临,萧珺在房中是坐卧不宁,走出后庭,只见王府诸葛颖、张衡还在院中焦急等待,萧珺问:“可有探马急报?”
“未见急报。”
“鱼俱罗何在?”
“左千牛已登城头,布置防御。”
萧珺坐到院中石凳上,说道:“我为妇人,不懂兵事,请主簿大人代为督战,若有所需,尽可取府中之物。”
“遵命!”主事张衡转身去了城头,萧珺心里此时对谁都放心不下,既担心杨广有个闪失,也担心鱼俱罗怯战而逃,只得让张衡代为督战。
张衡来到城头,鱼俱罗正焦虑万分,对张衡说道:“王妃担心,特命张衡前来,若有所需,王府之物一概可取。”
“主簿放心,突厥若来,我当唬吓而已。”话音未落,忽然见前方隐隐过来一队人马,少说也有两千余众,走近观瞧皆是身着胡服。
“突厥来矣,准备弓弩!”
城头收兵,即刻竖起火把,搭弓上箭,架弩开铉。鱼俱罗心想倘若强攻,不能坚持长久,不如直接出城迎战,或许能唬吓突厥。鱼俱罗传下将令,打开城门出城应战。
两扇城门大开,吊桥放下,八百步兵列队而出,分列两旁,鱼俱罗胯下乌骓马,掌中九环大刀,顶盔披甲,出城应战。
突厥为首一员武将,手持三股托天叉,催马上前,言道:“我乃阿史那将军先锋官黎牙,快快归顺,饶你一死!”
鱼俱罗喝道:“某乃晋王麾下左千牛鱼俱罗,有种与某家大战三百合。”
黎牙闻听哈哈大笑,“管你牵牛牵羊,先取你首级再说。”言罢,挥舞三股托天叉出战,鱼俱罗挥刀应战,二战盘马厮杀,这真是:
孤城困守见厮杀,放胆一战送晚霞。
残兵难熬最长夜,不教北虏吹胡笳。
大战十个回合,黎牙哪是鱼俱罗的对手,被鱼俱罗一刀砍落马下,突厥一见主将呛血落地,不再动弹,慌忙退兵。隋兵声势大震,鱼俱罗见唬吓已成,传令收兵。
再说河间王杨弘,此时杨弘率领马步军七千人正往并州赶路,在朔州和并州的战事,杨弘尚不知晓,七千人中又多是新募的兵卒,未经操练,所以行军也慢了许多。
忽然,前方两匹快马,迎面飞奔而来。跟随河间王的副将,名叫韩僧寿,乃是庐州总管韩擒虎的弟弟。韩僧寿老远看见快马,对河间王言道:“王爷,有快马疾驰,并州恐有变故。”
杨弘赶紧催马过去,双方相遇,韩僧寿问道:“来者止步,河间王在此!”
两个差人翻身下马,马前跪报:“启禀王爷,大事不好,晋王出兵救援朔州,被困双羊山,并州缺兵,十万火急!”
“啊?”杨弘顿时火冒三丈,怒上心头,说道:“吩咐下去,所部骑兵随我急行,步军在后,日夜兼程,不可耽搁!”
“得令!”韩僧寿传下将令,骑兵先行,步兵加速,连夜救援。但说河间王杨弘与韩僧寿率领两千骑兵,是快马加鞭,披星戴月,赶往并州。
杨广被困双羊山,更是一筹莫展,粮草难济,水源枯竭。豆卢勤走到杨广跟前,说道:“晋王殿下,天明之后,若无援兵,我等必须在午时之前,突围而出,否则突厥围而不攻,我等水粮不济,坐以待毙。”
“唉。”杨广长叹一声:“仅此一战,真胜过熟读兵书万卷。就依将军所言,明日午时若无援兵,众将士拼死突围。”
杨广在双羊山枕戈待旦,而在并州城头,张衡和鱼俱罗是彻夜难眠,严阵以待。既担心晋王安危,也担心城池难保,鱼俱罗对张衡说道:“只要河间王天命之时赶到,我等无忧。”漫漫长夜,如渡年轮,夜不能寐,心不能安。
张衡在城头已经大半宿,毕竟是文官,靠在柱子上打起了瞌睡。忽然,死寂般的城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兵卒喊道:“主簿、千牛,突厥来矣!”
张衡强睁双眼,正在巡城的鱼俱罗也赶忙跑来,二人登临城头,往下一看。突厥大军又至,真可谓:
万般兵勇落雷霆,壮如史诗铁骑鸣。
火光映得白昼亮,纵有铜墙也踏平。
突厥兵临城下,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