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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药(1 / 2)

“怎么,是不是有些凄凉。做奴婢的,下场就是这样。任何风光都是主子们的,而你,连个奴婢都不如。别把自己的命看得太重要,这里没人在乎。”张实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雁云的眼前,语带双关。

雁云的脸朝着太阳,阳光晒在脸上暖暖的,天那样的蓝,微风中有花儿的芬芳,鸟雀在树上欢乐的歌唱,他活了这些年,竟从未体验这种简单的美好。

他的心里充满愉悦感,他说不上这是为什么,杀人或者救人,于他是平常事,主人一声令,他就行动,可是这次,宇文恪不是他的主人,也没有谁命令他,但是他做了,心甘情愿,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才发现,原来为朋友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儿,是多么令人开心。

命本来就不是自己的,可是他知道,鹤雨在乎,宇文恪也在乎。

足矣!

“不要以为救了太子就可以改变什么,罪奴不释,你依旧还是这个王国最下贱的奴隶。”张实不懂,人生明明已经晦暗如此,雁云的脸上却为何透着一股云淡风轻。

雁云不屑回答。

“我可以去试药,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你也配提条件?”

“你可以不答应!”雁云扶着墙站起来转身要走。

“皇宫也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尸体也能试药吗?”

“你威胁我?”

雁云没有回答,他只是冷漠地注视着张实。主尊的意图他暂时想不通,但是有一点是清晰的,无论主尊想要做什么,他的目标一定是在皇宫里,既然这样,那么就让我留在皇宫里——躲不掉,不如坦然面对。

“你说说看!”张实迅速的考虑了一下,他不能拒绝雁云的要求,别说两个条件,就是二十个,他也不能拒绝,因为雁云是试药的唯一人选。

长顺王府。

长顺王在书房里练字,端的是气定神闲,脸色如常,只有微微抖动的笔尖暴露了他略有些急躁不安的心情。

萧彦青敲门进来。

“怎样?”

萧彦青一时竟不敢抬头回答。

“失手了?”笔尖有一滴墨落下,这幅字算是毁了。

“父王息怒,三十号已经服毒自尽了,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给太子,所以太子即便追查,也铁定是无处下手的。”萧彦青赶紧解释道。

“蠢货,真是蠢货,要你们到底有什么用?”长顺王一把抓起刚刚写好的字,几下撕成碎片。萧彦青心里哆嗦了一下,在父王心里,自己若没用,就跟这些碎片没有质的区别了吧。

“父王,这件事只有咱们三个人知道,可是三十号前脚进宫,后脚宫里就知道了,据孩儿打听,是宇文恪派雁云进宫救的太子。”

“宇文恪怎么知道的?雁云又是谁?”

“父王,雁云是别人赠送长姐的死士,因为长的不错,长姐后来转赠了花阴公主,御花园斗狼,他救了穗阳公主跟燕惠王世子,太子把他赐给了穗阳公主。凌云峰失火,他跟着穗阳公主回宫,……食锦楼,也是长姐和花阴公主把他从内御囹带过去的,没想到他竟然救了太子……”萧彦青一口气说完,长顺王的脸色变的阴晴不定。

“难道雁云从开始就是太子……不,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是太子的人,实在没有必要饶这么大一个圈子。”长顺王的眼睛眯了又睁开:“这样忠心又有能力的死士,芝砮儿却只想让他在床上伺候花阴,蠢不可及。”芝砮儿是魏国夫人的闺名。

“雁云是化朽阁出来的死士,终究不是咱们自己人。大姐想来也是为了谨慎起见吧!”萧彦青选择性无视了长顺王的另外一个问题,宇文恪怎么知道的?鬼知道宇文恪怎么知道的?

“化朽阁?……”长顺王陷入了沉思,不过是个培养死士的江湖组织,却为何处处有他们的身影。

还有,已经过去几天了,上次食锦楼里刺客余党,竟然还没有抓住,这些刺客到底是哪方势力的,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他们也是化朽阁的人。

“你大哥可有来信?”

“有,今天上午刚接到大哥的来信。”萧彦青将一封书信取出,毕恭毕敬的呈给长顺王。长顺王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接了过来——书信上的火漆完好无损。

“你大哥说西渝最近有些小动作,只是意欲不明。”长顺王看完走了几步后说道:“自从燕惠王出使大梁以后,我怎么觉得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那些刺客的来历你查清楚了吗,还有没有余党?”

“城防营,京兆尹衙门把京城搜了一遍,凡是略有嫌疑的都抓起来询问了,暂时还没有新的发现。”

“刺客余党都抓不住,这就说明旬无咎不过尔尔。很好,那几个刺客身上不是搜出了燕惠王的一块玉牌吗?找人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燕惠王。”水浑鱼藏,不如我就助他们一臂之力。

“父王,这样做会不会引起两国刀兵……”

萧彦青话音未落,脸上就挨了长顺王一巴掌,他垂了头,暗暗咬住嘴唇。

“蠢货,现在不转移太后跟太子的注意力,你难道想他们一直盯着我。”

北燕燕帝有野心有实力,南楚边远小国,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西渝跟大梁从未和平相处过,长顺王世子萧彦鸿作为镇西大将军,手握兵权,这才是长顺王的底气。

行刺一国国君,这就是最好的开战理由,而且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燕帝不知梁太子所想,不知此事真假,那么燕帝就不能不防着大梁以此为借口开战,两国交界处军事压力就会增大,万一京城有事,就无法从北境抽调兵力回京。西境掌握在自己手里,南郡不足为患,长顺王心里一声冷笑,我倒要看万一有那一天,太子是不是指望八千羽林军自保。宇文老匹夫,你处处防我压我,真有那么一天,我让你不得好死。

“一定要在太子之前查明那些刺客的来历!”敌人的敌人,也许就是助力。

朝阳宫终于只剩太子、宇文恪和穗阳公主了。三人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派人去宣雁云。

不知谁起的头,三人开始互揭起小时候的糗事来。

“你还说我,小时候过年,小太监们放爆竹,你也学人家,偷偷往火里扔竹子,结果差点烧着自己,没把当值的小太监吓死。”鹤雨想起小时候自己的淘气,不禁握着脸笑弯了腰。

宇文恪看她这样明眉皓齿,两颊飞霞,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一时竟连屁股都不觉得疼了。

太医院的最南面有一处两进的小院子,地处偏僻,十分安静。这是孙老怪的住处。

孙老怪,就连太后也不知道他活了多少年,他无妻无子,孑然一身,精神矍铄,两眼贼亮,抛去这双贼眼,倒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他的院子里到处能找到草药的痕迹,卧室里一排排书架,仿佛这些草药医书就是他的妻子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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