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蔚无怏不解地看着他。
“同心契,这是同心契发作了。”
蔚无怏呆住了。同心契,这不是一个多么冷僻的词,大部分修士都知道这个魂契的存zai,但这确实是个冷僻的魂契,很少有人会去立。
他转过目光,看着莲台下的溟渊,那里溟渊之气涌动,平静悠然。就在片刻之前,那里坠落了一个人。
好一会儿,他痛心疾首地指着灵玉:“你、你这个傻孩子!这种魂契能随便立吗?”
“同心契?”那边昭明剑君已经被踩完了脸,正要下莲台消消怒火,却听到了这个词。
他看着呕血中的灵玉,回想起的,却是百多年前的大衍城。
那个小子,当时也呕血了,原来根本不是气急攻心,而是因为同心契?他瞒得可真好啊!
他的怒火再次冒了出来,不可遏制。一直以为,自己把他牢牢掌握在手中,却原来,那么早开始,就有了异心!他只恨徐逆选择了自尽,不能够慢慢折磨他!
同心契,除了并不同心却需要互相牵制的伙伴,也只有沉浸在情爱中不能自拔的男女才会立下。昭明剑君当然不会认为是前者,就连蔚无怏和杨真人他们,也是如此。
对方身死,自己亦有重伤,如此沉重的后果,有几个人愿意立下?
蔚无怏不禁恨上了徐逆,明知道自己朝不保夕,居然与灵玉立下这样的魂契?
呕血终于止住,灵玉已经奄奄一息。她只觉得心口空落落的,好像溟渊之气在那里聚集,一点点吞噬她的血肉。
她却睁开了双眼,慢慢抹掉嘴边的鲜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灵玉!”蔚无怏想要去扶,却被她用眼神阻止。
灵玉缓缓提起嘴角:“师父,我没事。”
这个样子,怎么能说没事?蔚无怏只恨自己没有提前发现,谁会想到,这个最让他放心的徒弟,一出事居然就搞出这么大的阵势?
这里是莲台,也许能抹掉她身上的伤?这个念头在蔚无怏脑中掠过,立刻消散了。不,莲台的禁制十分玄妙,之所以在这里身死都无事,是因为上台的一刻,莲台便将修士真身保存了下来,斗法身死,并不是真正的身死。而同心契发作,引动的却是魂魄,这并不在莲台禁制保存之列。
灵玉踉跄着走了几步,站住了,她看着前方:“昭明前辈。”
昭明剑君一口气出不来,正在愤怒之中,冷笑道:“怎么,想为他报仇?”
“晚辈不过区区结丹,昭明前辈何必激我?”看似认输。下一句却话意一转。“还是说。前辈心虚?”
“心虚?”昭明剑君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凭你?”
灵玉露出一个笑,明明虚弱得厉害,却让昭明剑君感到芒刺在背:“晚辈只是觉得可笑,昭明前辈对令孙这么不自信,需要一个傀儡替他应劫?”
“我紫霄剑派之事,与你何干?”
灵玉继续笑:“原本是与我无关的,可是。你逼死了他。”她眼中透出刻骨的恨意,“他犯了什么错?如果不是你横加干涉,他也许只是极意宗一名普通弟子,平平安安渡过此生。可是,就因为那个可笑的天命之说,你剥夺了他做为一个正常人的资格。身份不是自己的,相貌不是自己的,就连名字,都是屈辱。你视徐正如明珠,却将徐正应该背负的东西。都压在他的身上。昭明前辈,欠下的债。都是要还的!”
极意宗的元婴修士疑惑看着同门:“这关我们极意宗什么事?”
另一人摇头:“不知道,也许里面有什么内情?如果昭明真的干了什么,我们可不能白白吃亏。”
不管徐逆是不是替身,他的剑术有目共睹,这是一个成长后足以撑起宗门千年荣耀的弟子,谁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