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就有些心不在焉。
开门的钥匙都忘了是哪一把,试了半天终于插进去了,结果拧门的同时门从里面被拉开,打了个照面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妈?你怎么在这儿?”
徐庆珠也拍着胸口:“是舒眉呀,我还当是谁呢,吓我一跳!来,先进来再说。”
进门就看到林超群也在,正坐在餐桌边准备开饭。
她有些不自在地叫了一声:“爸。”
“舒眉来了?还没吃饭吧,正好一起吃。”
她跨过脚边的行李箱子。“不用,我吃过了。”
东西都还没整理,可见他们也没来太久。
徐庆珠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我带了酱牛肉来,你最爱吃的,切一点给你尝尝?”
老妈做的酱牛肉味道好,就是光吃太咸,舒眉只好又盛了碗饭坐下。
不知该说什么,一家三口都有点沉默。
“妈妈,你们怎么突然来了,也不叫我去接你们。”
“不用接不用接,陆潜专程派了老姚去接我们来的。你这孩子,陆潜醒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陆潜?”
“是啊!”林超群是个急性子,“你这孩子,陆潜醒了这么大的事儿你都没告诉我们一声,要不是老姚来了,我们都还蒙在鼓里。”
舒眉就不吭声了。
林超群不知道又说错了什么,反正在这个女儿面前他一向是没辙,只得看向妻子。
徐庆珠笑笑:“你不是经常念叨奶酒吗?我们这次又给你带了,要不要喝一小杯?”
“妈,我开车来的。”
“喝一点不要紧的,晚上就住这里别回去了。”
“是啊,这两年你辛苦了,我们都好久没见你了,你就住一晚再走吧!”
林超群说完就看到女儿漠然的眼神,意识到自己说什么都不对,赶紧默默扒完碗里剩下的饭,起身拖着腿回房间去了。
舒眉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低声问母亲:“爸爸他……腿还是不好?”
“中风留下的,哪有这么容易好啊。”
“血压控制得怎么样?”
徐庆珠叹口气:“不是太理想,这两年血糖也不好,已经影响到了肾脏,医生让到大医院看看。”
舒眉冷笑:“我以为你这回带他一起来还是怕他趁你不在又悄悄回去找那个女人呢,原来是要带他来看病。”
“舒眉,你别这么说,他毕竟是你爸爸。”
是,再说下去,只会令妈妈伤心。
“妈,您自己身体怎么样?别光顾着照顾别人,自己也要爱惜健康。”
“我知道我知道,我挺好的,你别担心。”
徐庆珠欣慰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还是拿杯子给她倒了杯奶酒。
“你爸现在也不能喝酒了,他难得去一趟酒厂,带回来的都给你留着,慢慢喝。”
舒眉端起杯子尝了一口。她的确是喜欢这个味道,以前爸爸的酒厂就酿这种酒,特殊的香气深植在她记忆深处,现在她也做这行了,所有好酒都变得有借鉴意义。
要不是爸爸当年不管不顾地离开家,妈妈又怎么会把原本属于他们家的酒厂卖给陆家?
酒的味道没变,但终究意难平。
徐庆珠看她这样,以为她是累了,心疼道:“怎么瘦了这么多啊?陆潜醒了不是好事儿嘛,最近还那么辛苦吗?”
有种瘦叫“妈妈觉得你瘦”,她上秤的体重可一点都没少。
最近不算轻松,不过比起之前他躺着的时候还是好多了。
“妈,我没事儿。老姚到底怎么跟你们说的呀?还有这房子……”
她进门时就发现了,房子里面真的重新装修过了,非常干净明快的风格,早不是原先买来时那乱糟糟的模样。
“房子的事我们上次来就跟你说过,我跟你爸想在走之前帮你把房子翻新一下你将来好住,你大概没放在心上。”徐庆珠叹了口气,“也是,那时候陆潜刚出事,你要操心的事儿太多了,千头万绪的,我们跟你提,也进不了你的耳朵。”
将来好住……什么将来呢,当然是跟昏迷不醒的陆潜离婚后的将来。
照顾成为植物人的丈夫是情分,不顾而去是人之常情,古语不就有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何况,陆潜是为了什么出的车祸?她就算不管他,也没人会说什么。
可看这三年来她都没到这房子里来过,就足以证明她从没想过把这里当做退路。
哪怕一次,都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