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样的问题拿来问一个外人会显得很唐突。
可舒眉不肯告诉他,刚才问姚叔,姚叔也不肯说,他不知道还可以问谁。
“你误会了,我可不是说你想对舒眉好是假装出来的。我的意思是,”赵沛航顿了一下,“以前大家都说她好,你充耳不闻,会不会只是你冷落人家时间长了一时下不来台,其实早就意识到她是最好的,才借着这个机会想要重新珍惜?”
“我冷落她?”
“不然呢?你们看起来像是感情和睦,其乐融融的那种夫妻吗?”
是的,不像,至少他这一方的表现太不对劲了。
舒眉对他很好,否则不会三年来对他悉心照料、不离不弃。
他还是规培医生的时候也在ICU病房待过,很清楚像他这样的情况,往往最早放弃的就是配偶,这跟有血缘羁绊的关系不一样,每个人都得为自己今后考虑。
她没有想过放弃他,亲手为他翻身、剃头、吸痰……他并不是毫无意识,她对他的好,他全都知道。
对一个人没有感情,不可能为他做到这个份儿上。
可他醒来之后,她反而变得疏离,像穿上无形的甲胄保护自己。
再看周围的人,但凡看到他对她温柔一些、甚至不肯离婚,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过去一定对她很不好,这时候经由不相干的人来告诉他,还是震得他头疼欲裂。
赵沛航看得出他不舒服,也不想多刺激他:“你差不多该午休了吧?你现在还是要多休息,少用脑子,少看电脑,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我也会帮她的。”
陆潜却抬起头:“你离她远一点。”
他呼吸有些浊重,咻咻的鼻音盖住了说话的声调,赵沛航没听清,俯身道:“你说什么?”
“我让你离她远一点!”
他情绪突然爆发,抬手就将桌面上的东西扫落在地,散开的文件纸飞得满地都是。
赵沛航往后退开一步,似乎也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悠悠道:“你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凭她是我太太。”
赵沛航一笑:“她是嫁给你,但并不欠你的。何况婚姻是最靠不住的契约,你们本来也打算离婚了,离婚后她想跟什么人来往都是她的自由。”
陆潜几乎是咬着牙说:“我不会离婚。”
“是吗?希望你想起所有事的时候也还这么坚持。”
这实在是踩中了陆潜的痛脚,他一把拉住赵沛航,竟然借力站了起来。
然而夏天衣服毕竟轻薄,被他这样一扯,那衬衫竟然被拉开一道大口子。
“我的衣服!陆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