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钢筋的缝隙中看终于涌出来的孩子,然后蹲下来,极力使躯干遮住脸。
但小孩子的好奇心总是很强,当我们从他们的目光出发的时候,不得不注意到二层上的那个人,看起来非常有趣的人。
是在藏什么好东西吧?或者需要帮助?
围着的越来越多。
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台上的人,迷惑又期待。这身影下意识的肢体语言,触发着熟悉感。
接孩子的家长也参与进来,不过不是出于好奇,而是迫于孩子不走,更怕孩子竟对这职业产生了兴趣。
有的情绪稍激动,难免说几句贬低话。
“力工——”他们拖长声音,作鄙夷状,“有什么好看的呢?”
家长于是开始催促保安。
保安也不是笨蛋,既见得到贵顺的窘迫,也知道压力,无奈开始赶人,哄散人群。
从膝盖间的缝隙,再穿过钢筋间的缝隙,贵顺看到他的孩子,眼睛对上了,那一刹那他感觉脑子嗡地一下,猛地放开脸,有种下意识的要落泪的狂喜:
我啊!是我啊!
接着,扫到孩子的身边围绕着其他玩伴,以及这些玩伴的家长们,这些成年人也许并不是达官贵人,但他们至少此时此刻衣着体面。
漫出来的狂喜像潮水一样更剧烈的拍打回去。
贵顺把脸埋住,不让人认出来。
“……”沉寂持续数秒,忽的响起欢快的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