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早就布置好了,各类药材、参片、止血石是李慎带着人亲自去京城口碑最好的药材铺买的,装了一车回来。
值得一提的是,那次举荷和锁朱两个也跟着回去了一趟,目的地并非是恭毅侯府,而是靖远伯府。
锁朱主要是替容辞探望母亲温氏的,无非都是把话往好里说,让她放心。
郭氏却不好糊弄,所以举荷带回去的消息半真半假,就说四姑娘在顾府被有心人陷害,流言缠身,侯夫人王氏虽嘴上说不信这些话,但其实还是心有芥蒂,为此还与维护妻子的顾二爷起了冲突,而四姑娘为了不让婆婆和相公为难,自愿出府为死者祈福,现如今正虔诚的抄经念佛,安分守己。
总而言之,就是既让人觉得她出去住是守孝道,是善解人意,又不至于让人觉得她毫无地位,从而轻视温氏,而且务必使人觉得真实可信。
事情很顺利,举荷天生一副老实向,任谁都没察觉她居然已经被容辞“策反”了。
到了二月底,一切准备都完善的不能再完善了,这时候已经不再怕早产了,容辞每日就只能在园子里被搀扶着走一圈,全当活动筋骨增长力气。
这一日正值三月初一,傍晚吃过饭后,容辞就在敛青和举荷的搀扶下散步。
她近来肚子已经非常大了,像是个沉重的水盆扣在身上,没走两步就要歇一歇,走到后院一处被假山环绕的天然温泉旁已经走不动了,她正觉得脚底出了汗十分难受,就让两个丫头扶着她坐到温泉边的软垫上,脱了鞋袜想要泡泡脚。
再让两人分别在假山两旁守着,防止有人误闯,这个距离也很近,若是有什么事,正常的声音她们也都能听见。
容辞将双足慢慢的伸进水中,舒了口气。
一进二月底,人人对着她都是小心翼翼的,就连李嬷嬷也只是面上淡定,其实也紧张的经常看着她束手束脚。容辞当然知道他们都是好意,但这样的气氛下难免会让她的压力加重,原本对生产这事儿没什么概念,现在也渐渐起了敬畏之心。
这时,似乎隐约传来什么东西掉进水里的声音。
容辞吓了一跳,环视四周,发现这处泉眼很小,一目了然,并没什么东西掉进去……
等等,她看了一眼紧邻温泉的院墙——这个情景是不是似曾相识啊?
“谢宏……还是二哥?是你们吗?”
果不其然,墙那边再次传来了动静,这次是容辞非常熟悉的声音:“阿颜,是我。”
有围墙隔着,容辞便也没有着急,而是有条不紊的套上了鞋袜,随即有些惊喜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不久……那个梳妆盒还合心意吗?”
谢睦正月十六之后第二天就回京处理正事了,只在二月初来了一次,顺便陪着在家里憋的难受的容辞说了会儿话,就是在那时知道了她的生辰是在二月二十九,他自知自己每逢月底都会忙碌非常,怕是抽不出空来看她,就提前吩咐谢宏送了个紫檀木的梳妆盒来,全当生辰贺礼了。
这时容辞突然觉得腹中有一点抽痛,凝神感觉的一下,又像是错觉一般消失了,她没当回事,因为从好几天前开始,她就会时不时的出现突然腹痛,就想要临盆了一般,第一次时把山庄上下闹了个人仰马翻,之后才发现是“假临产”,并不是真的要生了,如是再三,她也就视若平常,不再一惊一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