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员一愣,随即赞赏道:“殿下有此心自然再好不过,诸位大人必定心怀感激。”
圆圆心里兴奋,但强压着没有表现出来,面上还是一副认真端肃的小太子模样,端着那没盛几滴水的酒杯走到大梁众人席间。
被敬酒的人也很高兴,男人们欣慰于太子行事沉稳,心中挂念臣子,女人们有人觉得有面子,有人则是觉得太子年幼,相貌又可爱,若没有利益纠葛,这样的孩子是大多数女人都乐于亲近的,更别说这还是当今太子,天底下除了皇帝最尊贵的人。
容辞从谢怀章走后,心跳速度就没降下来过,右眼皮不停的跳,这让她不得不想起前些天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梦,这地方露天席地,即使再怎么守卫森严,也没有那种在大明宫里的安全感,自己儿子那么小,身边又没有他父皇守着,加上那种莫名而来的不祥预感,这让容辞怎么也没法安心。
其实从圆圆说那番话起,她就知道这孩子并不是想要什么一视同仁,只是想找借口到自己这里来罢了,容辞一方面自责她身为母亲,还要三岁的儿子想尽办法来亲近自己,另一方面也庆幸圆圆敬着酒渐渐离自己越来越近,不像是他独坐高台时那般相隔遥远,让她即使担心也鞭长莫及。
圆圆开始特地把容辞那一桌隔了过去,等完事之后才走到她面前,举着杯子用那小孩子特有的清脆又稚气的声音道:“那天多谢夫人照顾,容孤敬您一杯。”
容辞便是心里再担忧,此时也不禁露出了笑意,她温柔的看着圆圆在自己面前认真的道谢,然后回道:“都是臣妇该做的,殿下不必言谢。”
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她其实没喝过几次酒,很不习惯这个味道,一杯之下脸色变得殷红,自己却分毫未觉。
圆圆眼巴巴的看着她:“孤可以在夫人身边坐坐么?”
感觉到周围女眷们羡慕或是嫉妒的目光像是锥子一般扎在自己身上,容辞心里知道现在更应该避嫌才对,可也不知道是酒劲上头让她不由自主的行事不如平时谨慎,亦或是实在担心孩子,想让他待在自己身边,总之容辞犹豫了多久就心软了。
圆圆本没指望她能答应,见她居然点头便知是意外之喜,忙不迭的让内监加了个座位在容辞身边。
陆知远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太子身边,他倒是挺赞同小主子和许夫人坐在一起的,毕竟其他的侍卫不如他离得近,但他只有一个人,要顾忌台上台下两个人的安全难免分身乏术,这两个人凑在一起,他保护起来也更方便些。
容辞没想到自己这么不善饮,仅仅喝了一杯酒就觉得有些头晕,脑子里只有对圆圆的担忧,其他的统统想不起来,竟意外的比平时更加敏锐和专注。
她也顾不得避什么嫌了,眼睛一刻都不放松的盯着儿子,周遭其他人的谈话声嬉笑声都渐渐模糊了起来。
圆圆如愿以偿的坐在母亲身边,登时心满意足,终于有了闲心睁着乌黑的眼睛,好奇的打量对面的靺狄人,小手在桌案的遮掩下伸进了容辞的袖子里,紧紧的牵着她的手指,容辞感受到了,她顿了顿,反将他的拳头悄悄包进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