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嘴太贱。”
“他对我可不止嘴贱啊。”
“就是个吃软怕硬的家伙,没救了。”阿尔方斯叹着气,给在座听戏的病友们都满上了葡萄酒,“可惜我在餐厅前刺出的那一剑没能洞穿他的胸膛,要不然也不至于把诺拉小姐逼上绝路。”
“还好我那几刀切歪了,也算给阿尔方斯先生留下了重新报仇的机会。”
“终究还是卡维医生够厉害,谁能想到那种致命伤都能救活呢。”
“是啊,没有卡维医生我也肯定活不到现在。”
阿尔方斯从来不喜欢废话,伸手拿住酒杯敲了敲桌面:“千言万语都汇在酒杯之中,让我们敬伟大的卡维医生!”
众人纷纷举杯:“敬伟大的卡维医生!!!”
“好了,都几点了,还喝?”卡维就站在一边,手里捏着病历记录本,“我之前和你们说过,手术做完这段时间都尽量别碰酒,都不听是吧?”
几人笑呵呵地一饮而尽,然后才把病床摆回原处:“撤了,都撤了......”
“阿尔方斯先生,屁股怎么样了?”
“很好,非常好,我觉得自己现在完全可以回餐厅工作。”
“时间上来看应该差不多了,不过手术是伊格纳茨老师做的,得他来定。”卡维说道,“明早我和他说一声,再看看伤口愈合情况,如果情况允许的话......”
“不用,我不走。”阿尔方斯收起酒瓶,笑着说道,“在医院挺快乐的。”
“行吧,你说了算。”
卡维知道他是为了决斗担心李本逃跑,自己也劝过太多次,可惜他都听不进去。既然如此,卡维也不强求,转身就走去了诺拉的病床边,提起被子,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给我看看伤口怎么样。”
“好。”
诺拉拉起衣服,露出肚子,那条经希尔斯切开,自己操作,赫曼最后缝合的切口长得还不错。绷带上只有少量血迹,没有太多的组织液渗出,缝合线也没有崩开,完美。
“伤口对合得不错,如果不出意外再有两天就能出院了。”
“真的么?”诺拉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出院后我的身体应该能工作了吧?”
“理论上来看没太大的问题。”卡维笑着说道,“不过女佣的工作量不小,我觉得还是在家先休息一段时间再去吧。”
“伯爵家里正缺人手呢,只要没问题就行。”经过那一晚,诺拉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开朗了许多,“伯爵夫人答应每个月给我20克朗,还包吃住,实在对我太好了。”
卡维也没想到玛丽安娜肯收留她。
不过考虑到伯爵一直征战在外,家里仆从本就不多,临时聘请几个女仆也很合理。
他又查看了其余几个病人的伤口情况,最后终于轮到了角落里的李本:“李本先生,给我看看伤口。”
经过那天的清创,李本这具濒临崩溃的身体总算又被卡维给拉了回来。体温渐渐恢复了正常,原本溃烂发臭的伤口似乎也好了不少。
可惜这些都无法改变他近乎崩溃的心情。
前几天米克拒绝了他出院的请求,病房里不仅有阿尔方斯,现在还多了位诺拉,简直就是复仇者联盟。而他在这儿毫无话语权,医院四处流传着他的“事迹”,不仅要被人看戏围观,冷嘲热讽,就连那些护士也对他没多少好脸色。
“卡维医生,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么?”
李本对面前这位年轻医生是又恨又感激,恨的是他下手太毒,感激的是他救回了自己的命。现如今周围全是阴阳怪气的人,自己憋着一肚子的话也只能和他说:“受够了,我真是受够了,还是快让我出院吧,求你了。”
“求我也没用。”卡维看完了颈部伤口,卷起了他的袖子,“出不出院不是我能决定的,也不是米克,而是你。”
“我?”
“是你的身体,确切来说是你身上的伤口。”卡维看着手臂上的两条伤口,点头表示还算满意,“只要伤口没问题,我自然会让你出院。”
“可我住在这儿都快被逼疯了。”
“放心,你离‘疯’还很遥远,因为疯子从不会说自己快疯了。”卡维掀开了他的被子,“如果你坚持自己疯了,我倒是可以帮你联系一下城里的精神病院,听说那儿的治疗非常‘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