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又从箱子里翻出了自己的牙钳:“把它们一颗颗拔下来,坏的扔掉,好的就在制作腭护板时插进去。等凝固之后就能完美固定住了。”
瓦特曼不得不承认这种新型材料非常可靠,毕竟叫他来这儿也是为了做一副好牙托:“腭护板确实不错,但现在上颌骨全被切了下来,这块橡胶板少了固定点。”
查尔斯看着手里那块骨头,陷入了沉思。
“除非你能让它和翼突做连接固定。”
“这不行,这是橡胶,就算做了固定也会因为咬合产生撕脱。”查尔斯清了清嗓子,仍然不忘给自己的材料做了个广告,“这东西可不便宜,要不是你写信邀请我带着这个材料来维也纳,恐怕他就得靠右边的牙齿吃东西了。”
“现在看来只靠腭护板也只能用右边牙齿吃东西。”瓦特曼轻轻摇了摇头,似乎下了决心,“我现在不只需要做牙托,恐怕还得再做一块上颌骨用来支撑牙托。”
“再做一块上颌骨???”查尔斯没明白他的意思,“你难道想把这块骨头再放回去?”
“这怎么可能,这是骨肿瘤,好不容易切下的哪儿有再放回去的道理。”瓦特曼说道,“你可以用亚洲搞来的新材料,我当然也可以用亚洲材料。”
“什么材料?”
“象牙。”
查尔斯用非常诧异的目光看着瓦特曼从器械箱里翻找出了一大块象牙:
“自从上次听了卡维医生的建议后,我托朋友买来了一块绝好的印度进口象牙。只需要用锯子和锉刀按照这块骨头做好上颌骨模型,下面嵌入你的牙托,就能把它完整放入病人的嘴里,重现他的上颌骨。”
“就为了给一位水手做上颌骨?又是象牙,又是找我来维也纳,还用上全欧洲最好的牙托材料......”查尔斯感叹于瓦特曼的家底,“你也太肯下血本了。”
“据我所知,现在应该还没人这么干过?”瓦特曼笑了笑,根本没把钱当回事,“只要我做成发表了,那就是世界‘第一’!”
“不愧是维也纳外科学院的院长......”查尔斯也认同这个做法,但问题还是原来那个问题,“骨头做成了,牙托材料嵌合上去之后,两侧的连接部位怎么办?”
“连接部位......”
“如果是橡胶,两边还能做热粘合,或许不牢固,但至少表面看上去还不错。”
“现在是骨头。”
“难道你让我在骨头和骨头之间用橡胶粘合?”
瓦特曼苦笑了声:“从你的表情来看,这似乎不太现实。”
“也不是不能尝试,只是一旦脱落还不如做腭护板来得实在呢。”
这就是一道简单的选择题,如果制作象牙上颌骨和只使用单纯橡胶需要承担同一种风险,那为什么不选用相对便宜的橡胶腭护板呢。
“如果肌肉和软组织能再生长,并且附着在骨头上就好了。”
手术的创新需要面对一个又一个难题,大脑的思维风暴一旦停止,就会让医生们陷入漩涡难以走出来。其实并不是他们不够强,而是需要一些人或者事物的点拨。
就在查尔斯和瓦特曼略显无奈,观众们正积极讨论二期手术选用的重建材料的时候,台上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既然肌肉没办法附着,那我们就帮它们附着。”
“卡维?”瓦特曼也不知道是该兴奋还是该叹气,总之这家伙肯定又有了新点子,连忙问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象牙本身就足够坚硬,完全可以选择用金属板和小铆钉做外侧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