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外科手术不同,手术场面和解剖结构都要比微生物直观许多。再加上本不该出现在1866年的生命体征数值、休克的定义和卡维这个异类,都在让比尔罗特的认知发生改变。
虽然他嘴上不承认,可就在刚过去的半小时里,他对外科手术的信仰和理解又一次被击得支离破碎。这种完全颠覆认知的奇妙体验比尔罗特并不陌生,因为在四个月前,他就已经在米歇尔广场的手术看台上感受过了。
至于多久才能重新拼合在一起,那就得看手术是否真的能完成,以及罗热里尼术后的恢复情况了。
在维也纳,比尔罗特靠副院长的头衔还能压着卡维,然而现在的卡维却并不在意他的看法。要塞医院里他说了算,开胸手术还算顺利,作用也显而易见,根本没有停下的必要。
他把铅质弹头丢进了弯盘,
问道:「血压心率?」
「90/48,127。」
「看来咱们伟大的帝国士兵缓过来了。」
卡维看着输液架上琳琅满目的玻璃瓶,稍稍降低了垂体后叶提取液的滴速:「子弹在穿透他的左上臂后大幅减速,所以射入位置不深,也没有发生爆裂的迹象。现在子弹已经取出,只要做好心脏缝合再放置引流管就能完成这台手术。」
「竟然真的要做缝合,太疯狂了!」
「简直难以相信,要在这样一颗心脏上做缝合,难度可想而知。」
「这真的能做到么?」
周围众人发出了各种各样的惊叹声,谁能想到本来游离于外科手术之外的心脏外伤,竟然转眼间就成了外科手术的治疗项目。
和辗转于大城市工作的比尔罗特不同,许多外科医生并不来自文明优雅的维也纳。他们接触到的奥地利人争吵时往往会选择匕首或者餐刀,心脏则是重点攻击对象。
「如果真的能成功处理心脏外伤,可能许多人就不会死了。」
「这真的是难以形容的一天,太神奇了......」
卡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但心脏的缝合并不容易,至少现在还不能让卢修斯来做:「卢修斯医生,我们再换个手,由我来堵住破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