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戈拉姆仔细地写着病历,回答得很干脆:“没有主刀的安排,我根本进不了手术室,我连那晚的腰椎穿刺都没看到,我还想问别人呢。”
“这样.”利托克瓦又看向了还没苏醒的罗热里尼,“那他呢?他的心脏修补是怎么做的?”
“就是打开胸腔,然后找到心包,切开。”戈拉姆指着自己的左胸口,讲得非常简单,“然后找到心脏上的破口,用缝合线缝上。”
“你上手术台了?”
“对,上了。”戈拉姆有些自豪,“能在卡维医生的身边做助手,我真的非常高兴。”
利托克瓦非常好奇,一个能让30岁的戈拉姆都如此称赞的年轻外科医生究竟有多么出色:“如何评价他的操作技术?”
“技术非常了得,我肯定是不能比的,就连外科学院的副院长比尔罗特医生也无法相比。”戈拉姆说得非常直白,“但我觉得他与我们之间的差别并不只在技术层面。”
“哦?还在什么层面?”
“外科思维。”戈拉姆边写着病历记录,边说道,“卡维医生的外科思维异于常人,且根本不受传统外科学和解剖学的束缚。”
这是一个极其抽象的说法,利托克瓦很清楚这句话的意义,但他想听的是更具体的内容:“传统解剖学和外科学的束缚?这话怎么理解?”
“这伱可以理解成,我们认为做不到的他能做到,我们认为做起来困难的他信手拈来,我们认为就该那么做的他这时却在极力反对。”戈拉姆说了一句废话,“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利托克瓦知道再问这些也没意义,便争取深挖这台心脏修补术的具体过程:“能不能仔细讲讲过程?”
“过程?什么过程?”
“心脏修补术啊,到底是怎么完成的?心脏真的需要修补么?”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过程么?”
“可那也太简单了点,能不能再说说细节?”
看上去戈拉姆把过程全说了,但在利托克瓦的认知里,这些话就和没说一样:“到底是怎么打开的胸腔?肋骨之间的距离那么窄,真的能暴露足够的手术术野么?还有,在进入胸腔后,破裂口的出血怎么办?止得住么?那可是心脏啊,不是”
“好了好了。”戈拉姆没心思回答这些问题,“你是伤员,伤员就要做该做的事情,回去休息吧。”
“我知道我是伤员,可我也是.”
“我当然知道你是医生。”戈拉姆笑着把他送到了床边,说道,“就算是医生也得先把伤养好,感染部位刚有些起色,等伤口长好了之后你再来问这些东西不迟。”
如果换成两天前的戈拉姆,或许现在会和利托克瓦好好聊聊。
可他看到了德尔沃和萨尔森的互换,看到了总医院里的竞争格局和自己晋升的可能性,此时和一位随军医生交流手术细节反而在为自己树立新的竞争对手。
戈拉姆没那么傻,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上台机会,为什么要和别人平分经验。
不过他也没有那么绝情,在看到利托克瓦失落的模样后还是安慰道:“下午卡维医生会继续查房,这里是重点病房,他肯定会过来。到那时你再去问他吧。我一个二助,几乎全程都在做清洗和拉钩,确实说不清其中的细节。”
【值班,本章半夜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