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奥珀手握上了刺刀的步枪,带着士兵第一个冲上高地。见山坡上阻击的士兵数量很少,以为可以像以前那样轻松结束战斗。可惜,这种侥幸和轻敌让他吃了一个大亏。
对方根本没考虑自己的生死,在被刺刀贯穿了身体后竟然顶着刀刃反把奥珀压在身下,用手里尖锐的石块猛砸他的面门。
中尉从没见过这么凶悍的士兵,第一击就直接被干懵了。要不是身边有其他人帮忙,他的脑袋肯定会被当成南瓜砸成碎块。
“奥珀,奥珀!!!”
奥珀神志倒还算清醒,左眼眶周围皮肤肿胀撕裂,但靠右眼还能看到来的人是门德斯坦因。不过他的嘴巴伤得很重,上下嘴唇裂开了好几道口子,有些地方还能看到白色的骨头,张嘴强行说话也只能勉强听清一部分而已。
“.高地拿.我没事.”
在见惯了各种血腥场面的军人眼里,眼前中尉伤势似乎并不严重,可门德斯坦看着他碎开的脸心里依然不是滋味,很快这种情绪就转化成了难以平息的愤怒。
他很快让人带来了那两个存活的奥地利士兵,在知道没办法撬开他们嘴的情况下,效仿对方的手段,用石头把他们活活砸死。
泄愤很爽,但不能解决问题。
摆在门德斯坦因面前的是一道选择题,队伍多出了十来位伤兵该怎么处理。
按照一般处理方案,现在就应该调转方向,将伤兵送回军部,由军部的外科医生来治疗。只不过他们和军部之间还隔着奥方的第六军,和提前绕后不同,现在回去绕开前线走,起码要花费大半天的时间。
他可以弃掉骑炮炮弹,腾出马车空间给伤兵使用,但却不敢冒险回头。
万一第六军向他这里撤退,路上碰到了该怎么办?
万一前线打成乱局,战线彻底铺开了该怎么办?
万一他们熬不过路上的颠簸,死在半路上,又该怎么办.
“地图!”
作为侦查骑兵的指挥官,在作战之前明确接下去行动路径周围的地图标记是基本功:“这里离加布伦茨并不远,周围有不少小城镇和村庄,那儿说不定会有医生.”
“应该都跑了吧。”
“没有医生也会有民房,能给他们找个好好休息的地方,安心等待我们的军队攻上来。”门德斯坦因看着地图,认为这才是最安全的办法,“我们现在在加布伦茨东边30公里左右的地方,离这里最近的城镇应该是这个方向。”
这个决定在其他士兵眼里比较奇怪。
因为就算真的安全抵达城镇,没有专业外科医生是没办法好好治疗的。虽然那些医生看上去并不专业,治疗的死亡率也很高,但至少比没有要强。
如果城镇里的居民没有走,他们还要提防这些奥地利人的排外情绪,甚至还要考虑对方是否有武器,是否会反抗。
总体来看,回撤到自己的军部才更明智。而去所谓的城镇做修整,等待军队上前找到他们,其实更像一种赌博。
门德斯坦因承认自己在赌,不过赌的是护卫队保护对象的逃跑方向。
在夺下那处高地小山坡,看到自己之前的判断失误后,他其实已经放弃了继续追击的念头。阻击挡住了自己相当长时间,对方逃到了什么位置没人能下定论。自己还有许多马匹和骑炮在大路边,擅自撇下这些步行追击确实不够明智。
但奥珀面目全非的伤势让他实在气愤,面部被打成这样等同于毁容,下巴骨头碎裂,以后恐怕连吃饭说话都会有麻烦。
门德斯坦因不甘心,他想抓住这条大鱼来给自己的战友邀功。军衔越高,军功越多,战争结束后得到的奖励也就越多,至少也要让奥珀下半生衣食无忧才行。
在他眼里,继续往城镇方向走有一定的风险,但往回找军部也并非绝对安全。
利弊权衡之下,考虑到自己的目标,他还是决定继续向前追击。
对方指挥官的每一道命令都做得很果决,作战经验老道,也必然和自己一样知道周围地形和重要地标。补给和交通工具被留在了路上,躲在荒郊野外肯定不行,只有往城镇走才能活命。
这里已经进入了奥地利地界,不管遇不遇到当地居民,都能得到补给。如果运气够好的话,还能拿到马车。
必须赶在对方完成补给之前追上他们。
“我们分成三组。”
门德斯坦因做了决定:“一组留在路边,守护马匹和骑炮,再找两个人回去向团长报告这里的情况。一组以担架队和轻伤兵为主,缓慢向东北方向移动。最后一组我亲自带队,快速向前做好城镇的侦查工作。”
地图的标记非常准确,城镇就在它该在的位置上。只不过城里的居民似乎已经逃难去了,街上空荡荡的,没看到有人的迹象。
门德斯坦因最关心的还是有没有医生:“医院里有人么?”
“没有,人都走光了。”
“有没有见到马匹或者马车?”
“只有破旧的货车,没看到马。”
“奥珀他们的速度不比我们慢多少,再过半小时应该就到了,找几间宽敞干净的房子安顿好他们。”门德斯坦因叹了口气,看着地上零星散落的黑色泥土,忽然问向身后的士兵,“对了,你记得我们来的时候那片麦田么?”
“记得。”
“今天太阳很好,但这些黑色的泥土还很新。”门德斯坦因用手指搓了搓土,感受到了里面残存的少量水分,看向前方不远处的教堂,“接受刚才护卫队保护的人应该就躲在教堂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