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年与陈萱道,“晚上你擀面条,吃打卤面。就用鸭架煮汤,别的不用放,把那从张家口买来的口磨打卤。待卤成了,耗一勺炸花椒油浇卤上。”
陈萱一听,这做法并不麻烦,点头,“成。我知道了。”
魏年便满意的出门去了。
傍晚做饭,陈萱就按魏年说的做了,味道很是不错。
连魏老太爷都多吃了半碗面,要说还有不满意的,就是魏金了,魏金把空碗递给陈萱,陈萱忙去给魏金再挑一碗过水面,魏金自己添了两勺子卤,“我说用鸭架熬白菜的,怎么倒做了卤头。”
陈萱老老实实的说,“阿年哥想吃打卤面。”
魏金两下子拌好卤面,看陈萱一眼,“阿年哥阿年哥,你就知道听他的。”
魏年将筷子往碗上一放,吃好起身,说魏金,“你就闭嘴吧,都第二碗了,还没饱哪?我劝你少吃些的好,看你胖的。”
魏金气的,“我就是胖,怎么了?!”
“没事没事,胖吧胖吧。只管胖,大姐你要两碗不够,锅里还有的是面条,三碗四碗也有的。”魏年唇角一翘,奚落魏金,“亏你嫁得早,不然,要今儿你这模样跟姐夫相亲,姐夫得叫你吓着。”
魏金气笑,“滚吧你,没一回说些好听的叫人高兴。”
当真是,虽则不是做的熬白菜,魏金很是没少吃,打卤面就吃了两碗半,当天夜里连平时爱吃的羊肉饼都没吃,可知晚饭吃得有多饱。陈萱知道,魏金就是刻薄惯了,爱寻衅人。
魏金非但爱寻衅人,她要觉着你好欺负,还会欺负人。
第二天早饭后,魏金坐老太太炕头上,撑着腿缠毛线团了。
好吧,昨儿傍晚店家把毛线送来,今儿头晌大家都在缠毛线团,除了陈萱,她正在给魏年做棉衣,她就不信了,北京城冬天那么冷,就羊毛衫也能过冬?陈萱打算,把魏年的棉衣做好了,再织自己的羊毛衫。
魏银是个极聪明手巧的姑娘,自己看了看书,下午就会织了。魏金李氏都是跟魏银学,俩人都学的不慢,一下晌便都会了。魏金一面织着毛衣,见只陈萱一个做棉衣的,就与陈萱说,“我还有几件棉衣棉鞋,眼下要织这毛衣,二弟妹你帮我做了吧?”
陈萱最讨厌魏金了,平日里有事没事的要寻她不是,陈萱摇头,“不成。”
“不啥?”魏金吊起两条弯弯细眉,瞪大的细眼中露出三分厉害。
陈萱就一幅老实巴交的模样说了,“大姐说的棉衣棉鞋,都是大姐夫的针线吧?我不做。我给阿年哥做针线,是我的本分。给公公做针线,是我做晚辈的孝心。大姐夫的针线,我不做。”
魏金硬是叫陈萱给噎着了,魏老太太自是帮着大闺女的,说陈萱,“行啦,咱家没这么多理。”
“可不是?!柜上的衣裳鞋袜,不都是你做的?”魏金也不好对付。
陈萱就说,“那是为了给家里省钱。”反正不管魏金怎么说,陈萱就是不帮魏金做针线,直把魏金气的没法。待魏金想把俩儿子的针线派给陈萱时,陈萱说,“我这里还有阿年哥的许多针线。”简直是把魏金气个半死。
陈萱见魏老太太也不大高兴,识趣的躲自己屋做针线去了。
魏银担心陈萱心里不痛快,过去宽慰她,“你别理大姐,她成天介做针线,早七月半时回她婆家,就把姐夫、外甥们的冬衣冬鞋的都做好了。如今这是做明年的衣裳哪,也不知她做这么些个衣裳做什么,什么好衣裳放一年再穿也不新鲜了。何况棉衣,今年的棉衣明年再穿,哪里有现做的保暖。大姐就这样,恨不能把后二十年的针线都提前做好。”
陈萱一笑,“银妹妹,我没事。”见魏银半天就织出半尺长的围巾,放下手里的针线,摸摸那羊毛线织出的软乎乎的围巾,不禁夸魏银能干,手巧。
魏银手下不停,两根竹针灵巧穿梭,同陈萱说,“这围巾就是平针,再简单不过,我先练练手,待熟了,那书里还有好些花样可以织哪。二嫂你想好织什么样儿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