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一阵,苏檀儿轻声道:“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sè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倒是有些相似呢。”其实这诗作说的是七夕,此时只是四月底的夏初,自不能说成严格井应景,但既然其中一两句应了景,宁毅自也欣然点头。苏檀儿以往喜欢诗词,无事之时倒也喜欢看看念念,但自从知道夫君是“大才子”之后反倒是念得不多了,大概诗词的神秘与崇高在她心中已经稍稍降了降。
远远的,可以看见些画舫船只的光,不一会儿,也有一条货船jī起浪huā,沿着夜sè北上。苏檀儿大概想起了楼舒婉等人说在的画舫,想了想,轻声笑道:“其实楼舒婉有些看不起相公。”
宁毅不置可否地笑笑:“她家夫君也是入赘的。”
“怕是相处得不好。”
“似我们这般相处得好的,怕也是不多了。”
宁毅这话有几分自夸,但苏檀儿只觉得事实如此,笑道:“大概因为相公是个怪人吧,便是……一般的夫妻,怕也难有这样的了。”她想了想,又道,“想要在杭州把生意弄好,楼家总是个助力,所以”
“你在意这些,以后怕是做不好生意了。”
“倒是有几分在意的,不过……想想她们若真正知道相公身份后的那种感觉,我便……呵,妾身便,有几分坏心眼呢。还有方才的那些人”她挥了挥手中的扇子扇走身前的烟雾,伸手捋了捋发鬓,“倒是觉得奇怪,相公的诗词明明苏杭这边也传过来了,为何介绍之后,那些人竟反应不过来呢?”
宁毅笑起来:“诗词太少了,另外……隔了这么远,消息传播毕竟不发达,他们或者某日听了宁立恒这个名字,至于他家境如何,有几个妻妾家人、兄弟姐妹,长得如何,是不是个瘸子,又有谁能知道,便有说起的,或许也有说宁立恒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总之到了这里,难说他们心中的宁立恒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上次那帮京城学子去江宁,也有传我浪迹青楼,到处采huā留情的,或者传我四五十岁,稳重端庄的。在他们心中,似乎这等形象更加可信些。”
“呵,便是那青梅竹马的李姑娘吧。”苏檀儿打趣一句,随后又用扇子遮住下巴,更正道,“哦,是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