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涨潮落,时羽坐在岸边的一块礁石上,夜晚的海风是冰冷又刺骨,她缩了缩脖子,看着远处黑黢黢的摇晃的树影,内心的恐惧一点点增大。
她本来就怕黑,又有夜盲症,这地方,多待一秒,时羽都觉得让人无法呼吸。
时羽犹豫再三,用手机仅有的一点电量想打电话给江恪,却沮丧地发现自己没有他的私人电话。
时羽只好打了他的微信电话,那边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江恪的声音低沉:“喂。”
“江恪,我迷路了,”时羽的声音很低,“你能来接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下来,连带时羽都感觉气流停滞了,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江恪无声地皱了眉,他早该料到的,时羽闯祸是惯性。
江恪正要开口,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温软的声音:“你别骂我。
“
时羽说完这句话后,江恪在那边开口。
抽了一口烟:“我让陈助来接你。”
“可我想你来接我。”
时羽是真的害怕,她不自觉地拥紧身上的衣服,从礁石上下来蹲在地上,试图让自己更暖一些。
小姑娘心里满怀期待地等着江恪回答,谁知听筒传来一道冰冷无情地“啪”的声音,江恪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时羽人怔怔的,把自己脑袋埋进膝盖里,有一瞬间的眼酸,江恪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十二岁那年,盛夏炎热,蝉鸣声漫长,那时时羽刚回到时家,她满怀期待以为找回自己的亲人会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
可事实证明,她太天真了。
时羽一回到时家,时父忙于扩大公司,时奶奶又不与他们同住,对她的关心比较少,盛兰趁机联合时嘉瑜针对她,再加上继母是一个相当八面玲珑的人,时羽受的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咽。
时羽刚转到新学校第一天,就被一群有钱的公子哥捉弄。
一群男生靠在栏杆上嘲笑她:“脏丫头!”
“不过是乡下来的野蛮丫头,这好像是高中部时嘉瑜学姐的妹妹,听说她心眼可多了。”
“不要脸,抢别人爸妈!”
这样的声音,只要时羽走在学校的每一角落都能听见,女生们都明里暗里地奚落她,欺负她。
她的作业本被人撕烂,书包被泡在水里发臭,这是常事,还有男生把口香糖恶劣地黏在她头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