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我说,”津岛修治呲了呲牙,一字一顿,“我知道你想调查的实验的事,但是我,不、想、告、诉、你。”
好端端的气氛为什么又糟糕了,禅院弥音茫然地歪头,挠了一把头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干嘛啊,是叛逆期吗?”
“你才叛逆期。”
禅院弥音张了张口,丈二摸不着头脑:“那你又不高兴什么,我哪里说的不对吗?”
“你,津岛家的小少爷,”她指了指津岛修治,又点了点自己,企图用事实讲道理,“我,津岛家指定的未来女主人,是你的长辈,你叫我一下妈妈不对吗?我都没想让你哥哥叫诶,只有你有这份殊荣。”
谁想要这份殊荣啊!我拿你当同辈你却想当我妈?
津岛修治都被她气笑了,缓缓转过头,乖顺地笑了一下。
然后迅速变脸:“想都别想。”
他变脸后的表情也太嘲讽,禅院弥音怔了怔,随后火气也冒起来了,刚刚她生的气还没完全消呢,不要指望她还能再一次大度地还给对方递鸡汤。
可恶!这个小屁孩!她说的明明是事实啊!禅院弥音怄气地冷哼一声就侧过脸当津岛修治不存在,倒是也没再提实验的事。
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现在的小孩子心里想法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禅院弥音在心里算了算她和津岛修治的六岁年龄差,最终判定。
果然是代沟。
精巧清淡的和食本来就不是她的偏好,她也不喜欢津岛家乱七八糟的宴会规矩。禅院弥音吃到八分饱就放下筷子,向上首挥挥手:“看这里看这里,我吃饱啦,多谢款待,如果没事的话我可以先去休息吗,今天一天过得好累的。”
津岛家主微不可及地皱眉,片刻后点点头:“禅院小姐,请自便。”
她礼貌地笑了笑就起身向外走去,裙摆晃动着从津岛修治的肩头擦过去,轻柔得一瞬间就滑过去了。津岛修治像没看见一眼,眼神都欠奉,跪坐在食台前,慢腾腾消化眼前一小碟蟹肉料理。
莫名其妙地两个人整整七天都没再说话。
婚期定在新年后的正月,所以现在的禅院弥音还不是名义上的津岛夫人,尚且保持津岛家管不住的上蹿下跳活泼劲,只是她这么活跃都没能撞见过津岛修治,明明他们就是邻居都碰不上,也不知道津岛修治一天到晚都在做什么。
禅院弥音在第二天一大早就逮住机会询问津岛家主十年前的事,结果和津岛修治说的差不多,问什么都是不知道不清楚,没说几句就说还有事要忙暂时失陪了。没得到答案的禅院弥音试图探听探听其他族人的看法,一样的一无所获,只知道了前段时间津岛家主的长子在职位上大肆**而被革职。
啧啧,**被曝光后把半个津岛家都赔进去了呢。
“总不能是为了保住津岛家才找到禅院寻求帮助的吧?哈,这种事找咒术师还不如想办法找几个诅咒师搞事发大财。”禅院弥音嘀嘀咕咕地踩在院墙上,身手迅捷,宛如一只猫游走在视线盲区。
已经是夜晚,上次之后就没再有过降雪,地上的积雪已经化得基本看不见了。
指望撬开别人的嘴还不如靠自己,最近每天晚上禅院弥音都会出来探查整座大宅院是否有可疑之处,可惜一无所获,一时烦心的她索性在今天的同一个时间点内跑出来找点乐子放松放松。
她突然停下来,看向前方草垛里的一小点白色。
巡夜的小队马上就要走到这里,一点白躲的位置不太成功,肯定会被发现。禅院弥音想都没想,借助月色遮掩靠近,一脚把一点白踢进草垛里,随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都是躲一个草垛的交情,那点争吵早就忘了,禅院弥音自然而然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打招呼:“晚上好,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一点白”嘴角翘了翘:“吃多了消消食,倒是津岛夫人怎么也出来了啊,还穿一身方便活动的夜行服?”
“因为这是件好看的衣服,重点是好看而不是方便行动,修治,不能随便质疑我对服装的审美。”津岛夫人的称呼听上去好不爽,禅院弥音眼睛一眯,手上用力,在脑门上连着弹了好几下。
“疼疼疼,放开我。”
“那你先答应我不准闹别扭。”禅院弥音眨眨眼。
暴力的女人!
迟疑片刻,津岛修治选择妥协:“不闹不闹,放过我吧弥音姐姐。”
弥音姐姐都叫上了,纵使津岛修治心里还别别扭扭地记仇,两个人吵嘴的事情也在禅院弥音这里就此翻篇。她由着津岛修治打开她的手,指头在眉心揉了揉,志得意满地看着他。
疼痛慢慢地消下去,津岛修治抽气了好几声,片刻后听见禅院弥音若有所思地询问:“我说你,不会是想离家出走吧……”
“不是哟。”几乎是下意识地否决。
然而禅院弥音根本没听他的回答,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略略略,你才骗不过我,我可是离家出走的行家!你就是想往外跑吧。”
得意地眼睛都眯上了,禅院弥音一脸“都被我料到了吧”的兴奋,听听他的话,哪有人消食还躲在草垛后面,而草垛旁的围墙外面就不属于宅院。
总觉得她这副翘屁的模样有点碍眼,要是不承认的话总觉得会被缠上一直询问吧。津岛修治缩成小小的一团,扶了扶额头,无可奈何:“是啦是啦,不过现在也跑不出去了吧,巡逻队已经换过班,现在溜出去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哈,你在小看我吗?”禅院弥音瞪大眼睛指向自己,“津岛家的巡逻队怎么可能困得住我。”
“巡夜的队伍就跟纸糊的差不多,修治抓紧我,我们!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