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的炎热夏季,角斗士与奴仆,他们静置在彼此面前,坦露着一切,只有一根遥遥伸出的手指将男女连接。
但这就足够了,此时的一根手指,比凶暴的鞭笞、入肉的紧缚、残忍的殴打都要深刻和强烈。
最简单的接触变成了征服的全部,就好像现实正在兴高采烈地对我们证明着,什么叫做物极必反。
有时候,我们的注意力全部汇聚于一点,对它所要去往之处无所怀疑,那么它所赐予的感受就能占领前所末有的国度。
沈倾城气喘吁吁地望着顾允的眼睛。
她焦躁、迷离,牙齿也在格格作响打着战,直到坚硬的指甲以轻不可察的力道,刺在凸起上。
少女的喉咙猛地缩进一口气,身体剧烈的一扭,再也无法忍受穿透身体的麻痒。
她的身体在挣扎下失去平衡,前后荡起,手腕被骤增的重量扯得格格作响。
“还能坚持吗?”
顾允向前迈了一步。
沈倾城再也忍不住,她悬空的右腿猛地抬起来,用力勾住顾允的后背,左手也痉挛着环住顾允的脖颈,试图和同伴紧紧拥抱。
刚才所赋予的所有尖锐触感,在这一瞬间于她心尖上化作倾盆暴雨。
顾允被沈倾城紧紧地缠在身上,手掌托住她的腰肢。
缰绳再也勒不住了。
下一秒,夜空中两个黑暗的影子完全贴合在一起,除了点点星光下,上悬的右手。
顾允紧紧盯着属于他的少女,在风雨飘摇的反馈声中,颤颤巍巍伸直了食指。
她指向的是天空,即是在指向上帝,她仿佛在挑衅着神明,令云雾中的旁观者,不得不注视这场夜色中的表演。
精神上极度的放纵,和身体中盛开的渴望触碰到一起,带来的是摧枯拉朽的震颤。
顾允注视着她的手指。
那根手指,仿佛从天空那里汲取着力量,一直挺立着,直到她完全昏过去为止。
在空白与耳鸣之中,顾允慢慢喘匀了气。
他抱着沈倾城,吃力地重新调整悬架。
悬架缓缓落下,少女那只被捆住的手,重新落回到顾允的肩膀上。
在替她解绳子的时候,沈倾城醒了。
剧烈的体能消耗,大剂量的酒精灌溉,极限疼痛带来的快乐淹没下,她仍然能这么快醒来,是顾允之前没有想到的。
沈倾城疲惫地睁开眼睛,眸子里漫布水光。
她将身子拱在顾允肩膀上,深深地搂住他的脖颈,轻轻哼了几声,软腻如初雪。
顾允抱着她,向两米有余的席梦思走去,肌肤之间黏黏的,毫无大明星的优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