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都尉应该没那么早过来吧?”李淮笑了笑,说:“一起坐下用早餐吧!”
她面色未变,心想,刚才都要面子说吃过了,现在又坐下,不被那女人看了笑话。
于是她说:“王爷用早餐吧,锦画过来给王爷说一声就走。”
清高,谁没有,更何况是龙公子呢!
但李淮毕竟是王爷,话都说成这样了,也就只能看着她走。
龙奚兰走出厢房,站在院里头,青莲跟出来说:“小姐,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呢,你瞧瞧那贱奴多得意!”
“我不走还能干嘛?争宠啊?”龙奚兰也有气,但是怎么想,都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证明这玉媚人,何以一大早在李淮的房间里。
曾经的五年,她不知道李淮是什么样的,想这玉媚人是李淮的救命恩人,跟在李淮身边五年,不是恋人,也算半个知己了吧!要不然怎么敢跟未来的准王妃叫板?
“但也不能走啊!青莲在将军府那么多年,见多了那些姨太太争宠,越是刚才那种情况,就越不能走,王爷都让你留下用膳了,小姐你怎么还逞能就这么走了呢,还有你熬了一夜才绣的荷包……”青莲说得那个痛心疾首啊!
龙奚兰听得烦,不过她还没有因为这件事乱了阵脚。“你傻啊,我是准王妃,我需要跟那舞姬争宠吗?如果她跟王爷真有什么,我刚要是真坐下了,尴尬的是王爷好吗?”
“那你这也太沉得住气了吧!”
她吐出一口气,摸了摸肚子说:“算了,饿了,回去吃早膳!”
青莲嘟着嘴,惊讶叹道:“这样了小姐还吃得下啊?”
“怎么吃不下,肚子是我的,我为何要委屈我的肚子!”
“小姐说的是!”
两人很快回到自己的院子,浅默早就摆好了早餐等她回来。
看到两人脸色都不好,赶忙问:“小姐怎么了?”
“别提了,那个低贱的舞姬……”
“别一口一口低贱的舞姬,这让别人听见了怎么想?”龙奚兰筷子一放,把青莲还吓了一跳,赶紧埋头下去承认错误。
浅默也不笨,听见这么说,好像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就安慰道:“小姐别生气,那位玉媚人虽然跟在王爷身边多年,但王爷一直都对她以礼相待的!”
龙奚兰眼睛移上去,都快忘了身边还有个王府里的旧人啦!
她问:“浅默,你都知道些什么?”
“主子的事儿,做奴婢的也不敢多问,不过那位玉媚人奴婢倒是知道一些的,以前我在陈娘手下做事儿的时候,伺候的就是王爷,王爷几年前去洛阳的路上遇见的刺客,当时受过玉媚人一次帮助,得知玉媚人孤苦无依,便承诺带她回京城为其找一个好的归属,甚至还帮她介绍过一些世家子弟,有很多公子哥都对玉媚人倾慕,不过她似乎从未动过心。”
龙奚兰心想,当然了,在她救下李淮的那时起,就已经动过心了!
“你继续说!”
浅默就继续讲述道:“长乐公主曾引荐她进宫到乐司属坐宫舞师,也被她拒绝了!”
难怪上次长乐提起这事,略带不平,原来是办了好事,人家不领情。
“不过——”浅默说到这里,似有犹豫。
但凡有人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只要她说一个‘不过’前面的那一大堆,通常都可以忽略不计!龙奚兰就是这样认为的。“不过什么?”
“不过有一次在王府的宾宴上,刑部的李大人喝醉了,无礼与玉媚人,惹怒了王爷,王爷当众从李大人怀里,将玉媚人给拖出来带走了!后来没多久,那位李大人丢了管帽,现在还因为受贿的罪名,关在地牢里呢,那之后很多人都传说,李大人的案子,是王爷做的!”
不是王爷做的,也跟那件事有点关系吧!
龙奚兰听完之后什么也没说,端起面前的豆浆来喝了一大口。
“馒头!”她指了指放在最嘴上的黄金玉馒头,青莲立刻给她递上来。
“小姐,您不说点儿什么?”
她拿了最顶上的一个馒头,那馒头差不多有她的脸大!她们北方的馒头,就是这个形状,看起来真亲切啊,狠狠地咬了一口。
青莲小心翼翼提醒道:“小姐,您这样吃早膳有些不雅……”
“再不雅不也只有你们两个看着吗?”说完,又狠狠的啃了两口,两个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白她把气都撒在那馒头上了!
“可小……”
“嘎——”地一声,卧房门被推开了!李淮过来了,身后跟着刘瑾。
这可吓坏了屋子里的三人,特别是龙奚兰,她抱着那个咬得坑坑洼洼的大馒头,嘴里还有一大块,不敢吐出来,只能硬吞下去。
吞下去又太哽,青莲看见她脸哽得通红,忙端着旁边的温茶递给她。“小姐喝水!”
她大口喝完了,顿时轻松了!
李淮看见她的囧样,脸上带着隐藏的笑意,大步走进来,命令道:“给本王添一副碗筷!”
浅默腿脚快,很快就拿了一副来。
“你们都出去候着吧!”
“是!”
龙奚兰看见突然来的李淮,眨了眨眼睛,终于舍得开口问道:“王爷不是在自己院里用膳吗?”
李淮给自己盛了一碗豌豆粥,用相同的语调反问:“王妃不是还说自己用过早膳了吗?”
她撇了撇嘴巴,无力反驳,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媚娘是一大早过来的!”李淮没看她,不过傻子都听得出来,这是有意提醒她不要乱想嘛。
可是她已经乱想了,为了表现出自己没乱想,她保持着镇定。“是吗?”
“她是过来跟本王告辞的!”
“告辞?”这是龙奚兰万万没想到的,那个女人前一天还气急败坏的让她等着呢,现在竟然来告辞?
李淮点头,没说其他什么,只埋头专心喝粥。
龙奚兰放下那手里外观可怕的馒头,清了清嗓子,说:“所以王爷是专程过来,告诉锦画这些的吗?”
“你觉得呢?”李淮对于她那想藏起自己心花怒放,而表现的假正经实在想笑。
她没说话,伸手进袖囊里,去摸她熬夜做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