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欢纤长的睫毛像是一尾撩人心弦的浅羽,眨眼开阖之间,轻轻扫过严褚颈后的肌肤,温热的呼吸清浅,来回几下之后,严褚再是如何清冷,也不受控制地哑了声音,皱眉问:“你做什么?”
他对人说话严厉惯了,一时之间,又没能收住调子,倒是显出七分责怪语气来。
元欢闻言抬眸,可怜巴巴地缩回来他的怀里,小小的身躯立刻僵了下来,片刻之后,她拽了拽他的衣袖,蕴着哭音控诉:“你朝我凶什么?”
不等严褚接话,她便用小手掩着那双湿漉漉的眸,从喉间深处溢出两声破碎的哽咽,“你以前,是从不凶我的。”
严褚才伸出的想要抚她背的手顿在了半空中,一时之间,他竟不知她这句从前,究竟是何意思。
她脑后淤血显然还未消散,那么这从前的事,便只有从清茶和桃夏口中听得。
最要命的是,元欢下意识里,是知晓如何拿捏他的。
她第三声哽咽还未落下,严褚温热的手掌便落在了她的脊背上,一下接一下地安抚,声音温和下来,“朕并未凶你。”
只是想叫你乖一些。
还是为了你好。
元欢骨子里许就是个得寸进尺的,又正正摊上成武帝服软,这股子劲便越发高涨了,她甚至无需酝酿,那大颗大颗的晶莹便自眼眶滑落,还要命地滴落在严褚的袖口、衣襟上,很快就晕开一朵朵深色的小花。
娇气包委委屈屈地控诉:“从我前日醒来,你就对我爱搭不理的,从前你喂我喝药时还笑着同我说些趣事怪闻,现在你……你动不动就冷着脸不说话。”
这越说,她越觉着心口绞痛,连带着后脑那个要命的大包也跟着凑上了热闹,元欢声儿颤颤,越发哀婉起来,“昨日夜里,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自个摸索着去找了你,才睡下没一会儿呢,就叫你喊醒了,还冷声质问我为何躺在你的榻上。”
元欢说得急了,小脑袋一点,牙齿上下一磕,正正咬上舌尖尖上的软肉,她疼得说不出话来,眼泪水淌不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