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皱眉:
“那这俞秀才就没办法么?”
李之藻说道:
“俞秀才最后只能不要这田了,又以十八两银子的价格卖回给了寺庙和尚,等于他自己倒贴给了和尚十二两银子。”
他接着说道:
“这是不肯交租的,还有佃农直接盗卖地主的田。比如秀才戴贞吉的田,租给一个叫林君进的佃农,林君进死后,他儿子又把这田卖给了彭秀才。
“还有莆田陈家,和佃户林道积订立了租佃契约,后来林道积的儿子林成宇觉得寺庙的田容易拖欠田租,便和寺庙和尚勾结,硬要把陈家的田说成是寺庙的田。”
李之藻说到这里,汪汝淳插嘴道:
“李大人说的这些案子,还都是有功名的生员、乡绅和佃农之间的纠纷,打起官司来,生员和乡绅还能有几分便宜。若是毫无功名的地主和佃农发生纠纷,这要打赢官司便更难了。”
李之藻叹气道:
“这还是田主和直接种田的佃户有纠纷。还有的案子,佃户又把田转出去,转个三四次,这发生纠纷,要厘清更难。
“有一个案子里,秀才欧阳春把田租给佃户张文武,张文武又有自己的田,连带自己的田又转租给了江得益。然后江得益又把这些田转租给了池子奇。”
朱由检听到这里,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他连忙叫:
“且慢!这佃农还能把地主的田再转租出去?”
李之藻说道:“这是自然!”
似乎对皇上连这么简单的事实都不知道,有些奇怪。
朱由检也不由得苦笑起来,要是这样,他也觉得收租不那么容易了。
甲租给了乙,乙租给丙,丙租给了丁。
那到时候甲收租问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