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种种端倪越是天衣无缝,许青涵心中越气,当即微微冷笑道:“赵公子是否有些奇怪,你装得这般周全,许某是如何猜出来的?”
他等了一等,看赵杀仍是未出一言,这才续道:“赵公子若是装其他的病症,也就罢了,可在你进将军府之前,许某在骡车上,不是已经拿出仅有的一颗良药,叫你服过了?”
许青涵说到此处,那丝怒意又涌上心头,低低冷笑道:“我手上虽然有祛避瘟疫的方子,可那药材极其难寻,千辛万苦才配成一副,炼出一颗药丸,因为遇到了你……遇到了你,一时昏了头,就给你吃了。可赵公子居然说,你染了瘟疫?”
赵杀听到这个缘由,眼眶通红,把布帘又拢紧了一些。
若是许大夫当真无情无义,见他信中落魄便抚掌而笑,赵判官反倒不至于像如今这般伤心难过。
那一回虽然服了药,但没过多久,人就一命呜呼,不得已重新换了一具皮囊,白白荒废了青涵这一番心血。
可青涵并不知道,自己并非世间之人,在他回护不及的时候,已经死过许多回。
青涵并不知道,所以每一回都担惊受怕,伤心流泪,竭尽全力、竭尽全力地救他。
许青涵见那重锦布被拽出许多皱褶,榻上人呼吸渐沉,以为自己说得重了,虽然仍冷着一张脸,心中却无来由地有些不安,怫然催道:“怎么还不说话?”
赵判官隔着一道布帘,听着许青涵句句诛心,字字如刀,一颗心却软如春水,荡起阵阵涟漪,仿佛又认清了那人几分,看穿了他一番情意。
这人生得清雅秀美,禀性也是一般高洁,当街施药义诊,身负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