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游五指扣着余年的手,“那我帮你做决定,好吗?”
二十三号上午,余年在身上套了一件薄风衣,跟着谢游出了门。电梯在酒店顶层停下,踏出电梯门,穿着黑色燕尾服的路易森已经等在了那里。
余年和对方握手,礼貌道,“打扰了,我是来取青铜簋的。”
路易森颔首,缓了缓情绪才回答,“请跟我来。”
房间里依然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何骁躺在病床上,听见动静,睁开眼。
路易森恭敬道,“先生,余先生是来取青铜簋的。”
何骁没有说话,只抬了抬手。
“好的。”得到指令,路易森才转身,从保险箱里将装着青铜簋底座的盒子拿了出来,放到桌面上,小心地打开了盒盖。
余年看了一眼青铜簋,没有动作,反而几步站到了何骁的病床前,眼神不闪不避地直视何骁,“您好。”
何骁剑眉锐利,有种长久身处上位的威严感,他看着余年,眼神像冰棱碰见火苗一样,不由自主地就温软下来,沙哑着声音道,“你好。”
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余年鼓起勇气,说道,“我想问您一个问题,不知道是否可以。”
何骁:“你问。”
轻轻吸了一口气,忽略骤然加快的心跳,余年张张口,声带干涩地问道,“请问,您认识余踏月吗?”
何骁瞳孔微缩,他面对着余年,一时间不知道摆出怎么样的表情,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房间里,有医疗器械低不可闻的电流声,光线明亮,让余年能看清何骁每一寸细微的神情。
弯弯唇角,余年接着道,“余踏月是我妈妈的名字,请问,您认识她吗?”
闭了闭眼睛,何骁再次睁开眼时,眼眸覆着一层水光,他双唇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喉结上下移动,艰难地出声,“我认识。”
余年别开眼,不让旁人看到自己眼里的泪意。许久,他才回答,“我知道了。”
手抬了抬,又握成拳收回,余年犹豫了又犹豫,最后才上前一步,低着头,小心地帮何骁掖了掖被角,胆怯地不敢多看病床上的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