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求救的人们》在欧洲放映之后,对欧洲电影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在意大利电影界尤甚。有一部分电影人,被里面纯真的、真实的、直接把镜头对准底层民众的质朴风格震动,相比于白色电话片,他们认为这种风格的电影才是真正的电影。
他们以《求救的人们》为榜样,陆陆续续开始拍摄一些类似的电影,由于当初我在评价《求救的人们》地时候,称这部电影是“一部现实主义地电影”。为了区别。他们称自己的电影风格为“新现实主义”,而维斯康蒂等人就是这种风格的拥护者。
听完他们的介绍,我是完全被震惊了。
我从来没有想到,作为电影界地一个高峰。新现实主义竟然提前了十几年开始在意大利出现!
更没有想到,“新现实主义”这个名字。竟然和我产生了密切的关联!
晕了。我真地有点晕了。
“维斯康蒂,你们仔细给我说说你们地新现实主义的情况。”我问道。
维斯康蒂清了清嗓子。道:“柯里昂先生,这个运动在意大利还只是处于地下运动,参与其中地电影人很少。整个意大利只有十几个导演在坚持,他们拍摄的电影。大部分根本无法和观众见面,那些电影院的管理们都不愿意放映这些电影,他们喜欢放映白色电话片。所以。我们地日子一点都不好过。你说我们会取得成功吗?!”
听着维斯康蒂的介绍,我苦笑了起来。
历史上。新现实主义运动之所以能够兴盛起来蓬勃发展。完全是因为二战,战争地爆发使得欧洲成为一片废墟。意大利也是如此,废墟之上,所有人的生活都陷入了苦难之中,这种情况之下。新现实主义电影自然会受到观众和社会的承认与拥护,而现在地意大利,民众生活富足。又没有经历过战争的苦难,谁会对这种电影感兴趣。
新现实主义电影虽然提前出现了,但是却如同一颗种子落入了戈壁之中,要想生长起来,根本不是那么简单地事情。
不过,有种子在,总会有开花地一天。有新现实主义思想在,总有一天,意大利电影界会震惊世界。
当着他们的面,我肯定了他们地做法,给他们打气鼓劲,同时我也告诫他们,这是一条十分艰难的路,一定要坚持下去。
与此同时,我还让巴拉在以后多多关注这批人,欧洲分厂旗下的几百家电影院,可以放映一些这批新现实主义导演拍摄出的影片。
这让三个人欣喜异常。
我们一直聊到晚上,聊得十分地投机。我把我对于电影的理解和相关的电影经验拿出来和他们分享,听得三个家伙眉飞色舞,惊叹连连。
晚饭过后,我加巴拉在一个旅馆订了房间。送他们出门地时候,三个家伙都流露出了依依不舍的表情。他们在对着我齐齐鞠躬,然后才上了汽车。
我回答院子里呆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看见在门卫的引领之下,维斯康蒂满头是汗地走了过来。
“柯里昂先生,我有事情要跟你说。”维斯康蒂坐在我的对面,点燃了一支烟。
“什么事情?”我对这家伙印象挺好,性格单纯,有文化修养,有点滑头,认定目标不放松。
“我从回去脑袋里面就一直想这件事情,觉得不跟你说,说不定我会后悔一辈子!”维斯康蒂看着我,没有了狡邪的笑容,脸上满是兴奋和凝重。
“说。”我笑了起来。
维斯康蒂凑到
道:“柯里昂先生,我知道你讨厌意大利人,但是我大利人不同。”
“怎么不同了?”我忍俊不禁。
维斯康蒂挠了挠油光光的头,一时语塞,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一个眼神就能让女人们疯狂!我真诚,我重情重义,我……”
我顿时笑得肚子都疼了。
这家伙简直比斯登堡还不要脸,还要贱。
“不要扯淡!我问你,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我笑道。
维斯康蒂巴巴地说道:“柯里昂先生,我听说你在嘎纳收了一个法国年轻人,想把他带到美国去锻炼锻炼。”
“你这家伙消息还蛮灵通的嘛,”看着油头粉面的维斯康蒂,我啧了啧嘴。
“一般,一般。从小养成的习惯。”维斯康蒂恬不知耻地得意了一把,然后小声道:“柯里昂先生,你能不能带我到美国去呀?”
“带你去美国?”我顿时愣了起来。
见我发愣,维斯康蒂赶紧补充道:“柯里昂先生,我可不是一般人,我……”
“知道。你男人味十足,你真诚,你重情重义。”我快要笑疯了。
“不是不是。柯里昂先生,我什么事情都能做的,我可以跟在你后面帮你打杂。我可以跟你做助手,你要让我做演员。我也够条件,看看我这肌肉,看看我这身材!”
维斯康蒂站起身来,在我面前显摆了起来。
“行了行了,别显摆了,就你这身材。好莱坞丢出一块石头就能砸到一大片,还有你这脸蛋。好莱坞的男演员百分之九十都比你有型,剩下的那百分之十还是那些专门演丑角地。”我的一句话,可把维斯康蒂打击得够呛。
“好了好了,给我好好说说,你到底为什么想去好莱坞?”我指着椅子示意他坐下。
维斯康蒂这次乖乖坐在椅子上。老老实实地说出了他的理由。
“柯里昂先生,我爸爸是公爵,妈妈也是意大利金融家的女儿。从小过的是什么样地生活你也知道。”维斯康蒂叹了口气,道:“在别人眼里,一个出声在这样家庭中的人,应该是幸运地,但是谁知道我的苦!我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寄生虫一般,整天无所事事,一觉醒来就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有的时候我站在街头,看见那些奔波的人,我就由衷的羡慕。真的!他们虽然忙于生计,但是他们有目标,有理想,可我完全属于游手好闲地那一类人。”
我看着眼前的维斯康蒂,笑了起来。
“然后有一天,我随便拐进了一家电影院看电影,银幕上地一部电影让我惊呆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一部电影可以拍摄成这样。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第一次确定自己接下来要干的事情,那就是走上电影这条道路。”维斯康蒂看着我,露出了坚毅的目光。
“柯里昂先生,你知道这部电影的名字是什么吗?”维斯康蒂问道。
我摇了摇头。
“《求救的人们》!”维斯康蒂兴奋了起来,双手在空中挥舞:“激昂!真实!直面社会!观照人地灵魂和命运!我一下子被它迷住了!再后来,你的每一部电影我都看,每一部电影都看过好多遍!能成为你这样的电影人,能成为你这样地导演,是我的理想!”
维斯康蒂盯着我,眸子里闪现出灼热的光芒。
“可这和你去好莱坞没有什么关系呀?难道在意大利你就不能当导演了,以你的条件,都可以成立一家电影公司了。”我笑道。
维斯康蒂摇了摇头:“不行。意大利这地方,电影完全就是一帮有钱人的游戏,没有几个真正的导演,在这里,我总觉得学不到什么真正的东西。柯里昂先生,带我去好莱坞吧,带我去梦工厂吧!世界上所有电影人都知道,好莱坞是电影的圣地,梦工厂是电影人的天堂!只要你带我去,让我干什么都行!”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我笑道。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从今以后跟着你了,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这家伙摆出了一副无赖的样子。
果然和斯登堡那帮家伙一个德性。
我还真的有点危难起来。
“这样吧,我这次要到波兰去拍摄一部电影,你跟着我去转一趟,跟着看一下,顺便思考思考,这段时间你如果觉得这种方式真的适合自己,那你就跟我过去,如果觉得不适合,那你还老老实实呆在意大利。”
“万岁!”
“万岁!”
维斯康蒂一蹦老高,然后转身就要跑。
“你干嘛去?”我纳闷道。
“我去旅馆取行李,今天晚上我就住进厂里。柯里昂先生,不,老板,你给我安排个房间!不要太大,一百多个平米就行!”说完,这家伙一溜烟没影了。
“老板,这家伙我怎么看,怎么像斯登堡和甘斯。”巴拉站在我的身后,说了一句大实话。
“何止像,简直就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人!典型的不要脸。等他到梦工厂,他,斯登堡外加甘斯,组成个梦工厂三贱客,倒是绰绰有余。”我一边苦笑,一边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