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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迢迢(2 / 2)

“我可不想成天被我爸盯着。”

“有钱不就行了。”

这些年薄矜初深谙此道,没钱垮起来如山倒。

“我自己能赚到钱。”

薄矜初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没吱声。这操蛋的生活,有钱人赚钱,钱生钱。没钱人赚钱,命换钱。

开进城区,薄矜初往导航里输了地址,“寒舍,嫌弃的话去住酒店。”

祁封铁了心要住她家。

离家越近薄矜初越清醒,夜晚的北城安静的地方怕爬出鬼来,热闹的地方歌舞升平。

从机场回去会经过市中心的cbd,薄矜初透过玻璃看到林立的大厦上四个大字闪闪发光,“朝今集团”。

第一次听到朝今是在财经频道上,那个狂之崛起的集团,令多少商界大佬闻风丧胆。

校庆那天,薄矜初才知道原来那个高高在上的集团是梁远朝的。

“祁封。”薄矜初突然唤他,“当年的事,一直欠你一声谢谢。”

她会跟他一本正经提的,也只有王仁成入狱的那件事了。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还提它干嘛。”

薄矜初拆了片口香糖放进嘴里,嚼了两下,薄荷味在口腔里弥散开来,“我在校庆上见到了梁远朝了”。

祁封轻踩刹车,疑惑道:“他人不是在国外吗?”

“估计刚回来。”不然怎么可能现在才见面。

*

祁封像个蛀虫,赖在薄矜初这个米缸里不走了。

她每天早出深夜归,他就趴在家里点外卖,打游戏。

周五薄矜初下班早,她回来的时候祁封还在睡午觉,她直接过去一脚把人踹醒,“你这样糜烂的生活打算持续多久?”

“大小姐,我才刚睡一会儿,饶了我吧。”

薄矜初不喜欢在房间里抽烟,眼下点起一支,吸一口,白烟喷向祁封的床头。

祁封一点烟都不抽,闻了直呛,“咳咳...咳咳...”

他用被子捂着鼻子,“你他妈是老烟枪吗!”

她两指夹着细烟,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起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祁封无奈起身,“干嘛?”

“滚去做饭。”

祁封在厨房里倒腾,薄矜初坐在沙发上抽烟,整间客厅烟雾缭绕,开放式的厨房也难以幸免。

“薄矜初!你这佐料多久没用了?都积灰了。”

她拿下烟,喉咙干哑,“一直没用过。”

“没用你买来干嘛?”

“看。”

祁封想哭,“要不叫外卖吧,这些东西都太脏了洗好都饿死了。”

“不叫。”

操,这大小姐今天又发病了?

祁封烧完三菜一汤已经七点多了,他晚上还约了人。草草吃了几口,问薄矜初借车。

“去哪?”她干脆地问。

“见个老同学,我不是准备创业吗?他刚好在北城发展。”

薄矜初把钥匙甩给他,“送我一程。”

祁封愣住,“你不吃了?”

薄矜初瞟了一眼菜,“不饿。”

“......”

祁封憋了一肚子脏话。

他想闪现在拳击馆,对着靶子来几拳,感情这大小姐就是心情不好拿他当出气筒!

*

晏家茶四层,五光十色,人头攒动,完全不似楼下的典雅别致。整一个腐朽之地。

薄矜初从侧门上二楼,门侍领她去换衣服,“薄小姐这边请,先生已经在里间等您了。”

厚重的金属质门从外面推开,振聋发聩的音乐声趁机溜进包厢,暗处的男人摁了摁眉心。

“来了?”

“嗯。”

薄矜初关上门,开了角落的一盏黄色照明灯,两人暴露在对方的视野里。

晏寔先开口,“瘦了。”

“西边可不比北城。”

“你回北城一个月了。”一个月还不够补回来的吗?

薄矜初给自己倒了杯水,“研究所很忙。”

“再忙也不能不吃饭。”

薄矜初端到嘴边的水又放下,“我为了来见你都没有吃晚饭。”

男人拿出手机,“下去吃还是让人送上来?”

“送上来吧。”

晏寔今天心情不好,一直坐在薄矜初旁边喝酒。

薄矜初余光捕捉到,酒红色的液体随着男人的手腕在高脚杯中轻晃不停,像钟摆,有规律的摆动。

心中的烦躁油然而生。

晏寔似乎感受到她的情绪,晃得更慢,细细研磨她的神经。

薄矜初撂下筷子,擒住他的手腕,不小心膈到他的腕表,心情更糟,“别晃了。”

晏寔看出她不对劲,“又焦虑了?”

“嗯,”她最近烟瘾还特别重。

晏寔似是不满,“回来一个月去看过王敛吗?”

“没。”

红酒入喉,他道:“又不去看医生,又不来看我,是准备为科研事业献身?”

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奇怪了。

“出来的时候去了趟新疆,回来后接了一个半吊子的项目,没来得及。”

“晚上跟我回去。”

“晏寔,我们到此为止吧。”第一次喊这个名字,是六年前求他救自己的时候。

男人捏着酒杯的手背青筋暴起。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在桌上推到晏寔面前,“这里是三百万,还有七百万让我慢慢还吧。”

她第一次走的那么干脆,完全不顾脸色苍白的晏寔。

酒杯砸墙碎成小粒,桌上的酒瓶全被扫到地上,保安闻声赶来,这是她第一次见晏寔如此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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