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的,赵石喜欢这样的交谈,人不多,酒不少,取的还是个清净和轻松。
与种从端喝了几杯,又吃了几口菜,摆了摆手,让老管家退后,自己亲自给种从端把酒满上,笑着道:“听说岳丈大人身子不太好,还有些担心,今日一见,却还是当年那般模样,我却是放心了。”
种从端也笑,不过还是摇头叹道:“身子不成了,早想呆在家里享那调儿弄孙之乐,但还是得熬着,唉,想想我这一辈子,都是为家国奔走,临到老来,也不得清闲,想当年,在蜀中初见你的时候,还在想,朝廷是不是糊涂了,怎么就派了个小孩子来平蜀中之乱?”
“到得你凯旋而归,我这心里啊,却只剩下嫉妒的份儿了,不是嫉妒你的功劳,而是嫉妒你的年轻。。。。。。。一晃又是这许多年过去,你还风华正茂,我却已老朽不堪,所以啊,这将来,还得是看你了。。。。。。如今回想起来,当年老折临终之前,把你叫过去,估摸着也是我这个心思。。。。。。”
人老了,总爱回想往事,种从端也不例外。
赵石听他语出不详,赶紧劝饮,放下酒杯,才笑道:“我这次回京,真个是感觉物是人非,恍如隔世了,宫里多了个沈才人,许节敢休了我妹子回家,太子闭门不见外客,连陛下那里。。。。。。。好像也生疏了许多。。。。。”
听到这个,目光一闪,颇然便凌厉了许多,不过脸上却带出些笑意,语气却是淡淡的,“有什么奇怪的?等你老了,到我这个岁数,也就见怪不怪了,你还没说,过两日,张大将军就将就任枢密副使一职了呢。”
“那岳丈大人。。。。。。。。。”
种从端呵呵笑了,“我虽老迈,但未上辞呈,有些人虽迫不及待,却也无奈我何,两个枢密副使,好像武皇帝时有过,但也算一桩趣事,不是吗?”
赵石也笑,“照这么下去,枢密副使只会越来越多,不然大将军们如何安置?”
种从端听了,抚案大笑,连连点头,“你这话不错。。。。。。。。”
不过笑罢便若有所思的问,“你。。。。。。。这是要谋枢密副使一职?”
不怪他这么想,规矩一旦破了,自然会让人浮想联翩,而赵石归来,朝廷赏赐丰厚,却未下旨安排实职,但这是避不过去的,若让这样一个立下大功的大将军顶着个爵位,蹉跎京师,还不让所有人都寒了心?
估计前方那些领兵大将们就会想,立下大功,回到京师养老,还不如在这里手握兵权快活呢,一旦有了这个心思,还有谁去拼着性命为国立功?
赵石赶紧摇头,“就算我想,许多人也是不会同意的,这个我明白。。。。。。。张大将军,运气着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