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伢当即抬手,示意他直言。
浓眉青年这才昂首朗然道:
“
天文历法略显偏门,并非主流之学。
要论述这些,需熟知星象历法,熟读各家之学。
如每年的天数是如何确定的,自古星辰又是如何演变的。
倘若有位考生,恰好是有才学的,却因没修习过这些知识,而被判为下等。
这样是否有些武断了?
更进一步,学生一直想问司业。
临场选定天文为主题,让考生论述。
这是司业一时起意,还是深思熟虑呢?
”
如果是现代的高校官场,这个浓眉仔在面对副校长时这么会说话,怕是今后也都不必说话了。
但在眼前的论道大堂中,如此说话,却并无不妥。
自逐道以来,文士之间,速来以直相待,如果你明明有疑问,明明不认同,却不好意思讲出来,反而会被认为是趋炎附势之人。
况且大家都知道,范伢本来也更偏爱质疑多的人。
果不其然,范伢完全没有生气,只他抬起手,淡然指向宫门外,和声细语问道:“周学博,你可被太阳晒到过?”
浓眉青年僵僵点头:“当然。”
“你可知道月亮的颜色和形状?”范伢又论道。
“知道。”
“你可仰视过星辰,体会过昼夜更迭,感受过冬夏冷暖?”
“……”
浓眉青年这次没有回答,只低头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