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丕这便一推,拥着檀缨并行入馆:“墨家学馆是最开放的,学宫的人不问家道都可自由出入。”
“那其他人呢?”檀缨看着左右问道,“我看出入的人不少啊。”
“多为墨者。”
“可我看还有小孩?”
“那是来上堂的学生。”
“那些身上脏兮兮的人呢?”
“那是坊主或是坊师,应是来交流问题的。”白丕笑道,“很多我们平常用的东西,都由墨馆授艺,工坊制造,待一定时间后,工艺传开了,墨馆便也有了新的改良,他们最大的收益也便是在这里了。”
二人谈笑间便踏入主楼,檀缨将范牙的信递给迎宾后,便与白丕驻足等候。
信的内容檀缨不知,只看到封皮上写着【范馆主亲启】。
檀缨见到这个称呼,一个问题很自然地便问了出来:“馆主怕不是范子的亲戚?”
“是啊,你不知么?”白丕四望道,“是范牙的孙女。”
“哦?”檀缨惊道,“那不是很年轻,这合适吗?”
“人家十岁就成名了,你也是咸京人,没听过神算女的名号?”
檀缨稍作回忆便是一惊:“神算女……原来是她!以前学堂里老师经常拿这个神算女说事,说我们学五六年不如人家四岁的水平。”
白丕大笑:“这是实话,只论算理的话,司业也就是她十三四岁的水平,不是我瞎说的啊,是她当年学宫道选时司业亲口说的。”
檀缨立时肃然起敬:“那……她现在是第几境了?”
“她未得道。”
“这凭什么不能得道?”
“大约是,道心碎了吧……”白丕抿嘴叹道:
“上个如你一样不知天高地厚,16岁便在在秦学宫立论的,就是她了。
“只是她没你那么幸运,更没你这般懂得避之锋芒以巧破题,含含湖湖混过去。
“她只认数理,毫无妥协。
“所以最后,她真的是躺着出来的。”
“这……祭酒未免……唉……”檀缨苦笑摇头。
“当时还不是这个祭酒,是上一任祭酒。”白丕沉叹道,“吴孰子。”
“吴孰子?”檀缨惊道:“墨家巨子?是秦宫的上一任祭酒?他比……比韩孙还狠的?”
《高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