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步瞻笑道:“听说世兄也在城里,怎么没见到?此番来江南,也是想瞻仰瞻仰世兄的风采啊。”都御史说的是小王爷。
魏国公笑道:“犬子还小,当不得总宪大人这个世兄称呼。我记得总宪大人跟高学士是同年吧?”
高学士是指高拱,魏国公话里的意思是指方步瞻此来目的明确,是为了高拱的门生夺位。实际上也是如此,魏国公对官场的潜规则了然于胸。
“国公大人好记性,本院是跟高年兄同年。我记得陈老夫子也是跟张学士同年吧?”
魏国公笑道:“正是,总宪大人记性也不差。”
方步瞻明白了,魏国公这是警告他别在陈慕沙头上动什么心思。人家跟张学士也是同年,关系深着呢,张居正、高拱、陈以勤是裕王殿下得宠的人,将来都是天子师,他倚仗高拱的势力也不能横行天下。
魏国公不过是不愿意用自己的地位压人,以中山王府的地位,就算都察院也惹不起他,文官当道是不错但也有限制,何况文官心也不齐。
方步瞻对练达宁笑道:“练大人似乎面有戚容,难道有什么难心事。此番练大人荣升,又是徐相的得意门生,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练大人是不是身在江湖,而心悬魏阙啊。”
练达宁心中大怒。没这么消遣人的,高拱如此做法,矛头明明是对着徐相的,他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这也没什么,当年倒严嵩也是如此,只是现在徐相还在位,这么说话未免太欺负人了。
练达宁想喝口茶,一摸茶杯早已经凉了,于是大喊一声:“来人,换茶!”
练达宁的声调高了一些,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转念一想,方步瞻这是要激怒自己,千万不能中计了。于是呵呵笑道:“哪里,下官只是在想凤阳那件离奇案子,不知总宪大人查出什么状况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