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敬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尽量让新的缫丝业雇佣传统的工人,而且尽量保证那些只会缫丝的工人的生计,至于有其他收入的,只能暂时以其他收入为生,虽然缺少了缫丝收入的补贴,他们的日子肯定会过的极为艰难,但他们不承担这种阵痛,谁来承担呢。
又全社会来承担,这是朱敬伦的美好愿望,社会承担,也就是将那些人的损失,由官府来承担,可目前官府的财政根本就不可能支撑下去。
广東有两千多万人,完全依靠丝织业为生的工人,恐怕也就是十几万人,但是那些男耕女织,以丝织来补贴家用的家庭,却不可计数,珠三角一带的桑葚鱼塘是普遍存在的,因此多少自己缫丝甚至一直织出绸缎成品的家庭非常之多,恐怕是用百万计算的,这么庞大的数量,如果由政府承担他们的生活成本,一个家庭就用三两银子来算,一年也得是千万级别,支撑一年两年还行,长久下去,无异于满清王朝养活八旗子弟一样。
清廷用几亿人养活几百万八旗子弟都承担不起了,大明国如何能以三省子弟长久的补贴几百万兼作丝织的家庭呢?
所以朱敬伦最后能做的,也只有有限承担了:“老人家,官府不能坐视不管,但官府也有官府的难处。三年内,新建的机器丝厂只能招收老丝户。但找不到活计的丝户,官府每年只能给三两银子救急钱。”
朱敬伦刚刚说完,金行那已经浑浊的眼睛猛然好像泛起了清光,眼睛大大的睁开。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确认:“官府给丝户银子?”
朱敬伦点点头:“和衷共济共度时艰,他们之难,官府之急。”
这是朱敬伦一早的主意,他自己并没有觉得这有多么了不起,他觉得这是应该的。
可是他不知道这种事情给金行的心理造成了多么大的冲击。
“这当真吗?”
金行说话都有些颤振了。
“当然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