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旬旬一直插不上话,便站在了一张,窦兰英已经醒了,但一直没有说话,一双眼睛溜溜的转着,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
将屋内每一个人都看了个遍。
沉默了一会,容萍便站了起来,说:“都这个时间点了,我也该回去了,家里还等我吃饭呢。就先告辞了。亚男,我们走吧。”
她们走到病房边上的时候,冲着程旬旬点头示意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躺在床上的窦兰英啊啊了两下,似乎是在挽留,讲话不是那么利索,等她蹦出两个字,容萍和周亚男已经走了。
程旬旬这才过去,容萍和周亚男走了之后,整个病房像是一下子空了一样,有些冷清。若是换做以前,窦兰英有事儿进医院,这病房里早就坐满了人了。
然而,此时此刻,却是寥寥无几,她窦兰英一共生了五个儿子一个女儿,到了现在身边却只剩下了她从来不太关心的养子,这多么令人唏嘘。
她侧过头,看向周景仰,慢慢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眼眶通红,一字一句艰难的说道:“我要见儿子,每一个都想见。”
然而,她的这些个儿子,她一个都见不到。
“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净虚出现的时候,程旬旬多少有些惊讶,老太太信佛,最尊重的和尚就是净虚,虽然他年纪不大,但悟性很高。老太太看到他显然有些激动,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净虚是周景仰叫来的,净虚到了之后,周景仰就走了,走之前还叫了程旬旬出去说了两句话。
他看了程旬旬一眼,说:“你是为了周衍卿来的?”
“我是来看老太太的。”程旬旬低垂着眼帘,唇边含着浅笑。
周景仰低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我以为我上次跟你说的很清楚了,看来你是不信我。”
程旬旬只笑不说话,也不表态。
周景仰看着她,收敛了笑意,一脸严肃的看着她,说:“我上次可能说的太委婉,你听不明白,那么我现在就清楚的跟你说一遍,他不是我们周家的周衍卿。”
程旬旬闻言顿了一下,抬起了眼帘,深深的看了周景仰一眼,旋即轻笑了一声,说:“您真会开玩笑。”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可以不信我,但我有必要提醒你,看好自己的一切东西,注意身边的每一个人,不要太容易相信人。不然,你会后悔的。周衍卿的事情你不要多管,如果你愿意跟我合作,随时随地来找我。”
说完,不等程旬旬有任何反应,周景仰便离开了。
程旬旬在原地站了一会,罗杏见她一个人,便走了过来,说:“我打听到一些事情。”
程旬旬闻声猛地反应过来,面无表情的看了罗杏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警惕,罗杏被她的眼神给吓了一跳。
干笑了一声,说:“怎么了?”
“没事。”她扬了唇,恢复了常色,说:“打听到了什么事?”
“窦兰英是跟清萍同时进的医院,都是误食农药进来的。”
“清嫂?”程旬旬喃喃自语,“她现在在哪儿?什么情况?”
“我刚才去看了看,她那病房门口守着两个人,具体情况不太清楚。”
程旬旬点头,想了想便去了清嫂的病房。
门口的两个人给周景仰打过电话得到同意之后,才让程旬旬进去,清嫂躺在床上,看起来了无生气,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罗杏说清嫂的情况相对比较危险,她喝的农药量比窦兰英要多,想来是没想过要活下来。
她站在旁边,半晌清嫂忽然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睁的极大,眼里布满了血丝。程旬旬吓了一跳,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清嫂却猛地从床上起来,一把揪住了她的衣服,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力气,竟然死死的将程旬旬扯到了床上,压在了身下,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不管谁是罪魁祸首,你们都要死,都要给我的汛汛陪葬!”清嫂用嘶哑的声音吼着,眼睛血红一片,就这么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咬牙切齿的。
“你以为让周衍卿跟我说那么一番话,我就会饶过你们吗!说到底我还要谢谢他告诉我真相,但也别想着我会饶了你们!”
程旬旬双手扣着她的手腕,不停的挣扎的,但清嫂俨然像个疯子一样,完全不受控制,仿佛一心只想着掐死她,眼里充斥着怨恨。
所幸闹的动静大,外面的人听见立刻就冲了进来,把人给拉开了,罗杏立马就扶住了她,揽着她走出了病房。
程旬旬咳嗽着,回头看了清嫂一眼,她被那两个男人死死的扣押在床上,手背上的点滴被扯掉了,白色的床单上染了点点血迹,触目惊心。
清嫂依旧死死的盯着程旬旬,脸色惨白,指着她,说:“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罗杏立刻关上了病房的门,上下看了程旬旬一眼,关切的问:“没事吧?”
程旬旬有些失神,片刻才回过神来,冲着罗杏笑了笑,摆摆手,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