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疯了?”
“应该吧。”
“刚刚不该让你自己进去的。”
程旬旬现在倒是有几分明白周景仰为什么会同意她进去看清嫂了,也许这事儿跟周衍卿是有点关系的,刚才清嫂说周衍卿告诉她真相,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真相,她跟窦兰英才会进医院。
程旬旬摸了摸脖子,又咳嗽了几声,便去了窦兰英的病房。
净虚还在,程旬旬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净虚师父。”
净虚闻声站了起来,同她做了个礼。
坐了半晌,程旬旬暗暗的看了净虚一眼,说:“净虚师父,我想跟老太太单独说两句话。”
“好。”净虚点了一下头,便起身出去了。
窦兰英抬了一下手,程旬旬便顺势握住了她的手。
等净虚出去,程旬旬才松开了手,窦兰英侧目等着她,眼里带着防备和警惕,沉默了半晌,她才张嘴,磕磕巴巴的说:“你想做什么?”
窦兰英的语言功能似乎出了点问题,每讲一句话都显得特别吃力,但所幸也可以清楚的表达。
“我不会做什么,我刚刚去看了清嫂,她很激动。”她说着,露出了自己的脖子,上面还有被清嫂掐过的痕迹,“周衍卿不见了。”
窦兰英的眼眸动了动,眼里有程旬旬看不明白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但又隐隐忍住了情绪,说:“我……不知道。”
话音落下,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您说过他是您拼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孩子,为什么?”
窦兰英的鼻翼微动,良久才说:“你……你见到他,让……让他来医院见我。”
“好。”
……
周衍卿站在落地窗前,双手背在身后,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神色淡然。
站了一会,他便开始来回渡步,随即又坐在了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虽然这茶早就已经凉透了。
这时,房间的门打开,脚步声由远及近。
“妈怎么样了?”周衍卿拿着杯子,并没有抬头,兀自问道。
周景仰哼笑,“妈?你说谁?谁是你妈?”
周衍卿不说话,脸上带着浅笑,喝了一口已经凉透的茶水,就等着他回答。
“你不用再装了,你已经知道了。清萍忽然不受控制的攻击我和兰英,是你跟她说了什么,她才会这样想置我于死地!”
周衍卿依旧不说话,只低眸看着手里的茶杯,看着杯中淡黄色的茶水,脸上的笑容渐淡。
周景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见着他如此淡定的样子,早就已经怒上心头,伸手夺过了他手里的杯子,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厉声道:“说!你爸爸在哪里!”
“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没有早点弄死我?”周衍卿答非所问,他的手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只是手上没了茶杯。他抬眸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一挑,说;“就算我跟清嫂说了什么,说的也都是实话,当年那场车祸,难道不是您找人做的吗?”
“如果您说不是,那就真的是冤枉您了。”
周景仰抿了唇,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头的怒火生生压了下去,说:“我要见他。”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周衍卿又拿了一只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喝了一口,说:“我已经在这里一天一夜了,该回去了,再不回去旬旬要着急了。”
“嗬,老二失踪了,你以为我会让你离开?”周景仰挑了一下眉梢,侧头看他,一字一句的说:“我要跟他见面。”
话音刚落,便有佣人匆匆忙忙的上来,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说:“老爷,有客人,他说他姓陈。”
周衍卿闻声,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又缓缓抬手喝了一口茶。
周景仰起身就出去了,并吩咐了外面的人一定要看好,旋即就下了楼。
来人是陈楠木,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或者是助手。听到动静,他便转过了身,面向周景仰,笑说:“周老先生,您好,还记得我吗?”
周景仰沉着一张脸走了过去,还是让佣人泡了杯茶上来,坐在了沙发上,同他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