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家泽坐在空落落的房间里正在看书,抽空看了眼她,说:“你这班飞机晚点了四十五分钟,搬家公司已经把你的东西搬回去了。”
乌蔓的视线落在他拿着的书上,是一本《圣经》。
他指节修长,单手就能将整本厚重的古典精装本拿在手心。
她愣愣地放下行李:“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小鸟逃走了。”
郁家泽将书摊在一边,语气温柔:“我让她飞了几个月,是时候该回笼了吧?”
乌蔓局促地垂下眼:“您不是带了新的人去饭局吗?”
他踱步到她跟前,扣住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他。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我都忘了。”
郁家泽呢喃,“这世界上可以有很多女人,但我只养了一只独一无二的小鸟。”
“您这个意思是说我不是人吗?”
郁家泽怔了一下,尔后闷闷地笑起来,胸膛震动地将她压向怀里。
“你总是这么可爱。”
他越抱越紧,“是不是不喜欢我还有别人?”
乌蔓没有回答。
她轻咬住嘴唇:“没有。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没有资格要求什么。”
“小鸟真聪明。”
郁家泽抱着她轻晃,像哄孩子似的,“那你诚实地告诉我,你看到那张照片是不是心理不舒服。”
乌蔓把头埋在郁家泽的胸膛间,很长很长的沉默后,郁家泽听到一声很低的嗯。
他弯起眼睛,更大幅度地弯下腰,蹭了蹭她的脑袋。
“我不说结束,我们之间就没有结束,懂吗?”
沙发上的圣经被风反吹过去一页,有句话被黑色水笔划了一道下线——
[耶路撒冷的众女子啊,我指着羚羊或田野的母鹿,嘱咐你们,不要惊动我亲爱的,等她自己情愿。
]
*
从那之后,乌蔓没再听闻或者目睹郁家泽和别的女人纠缠。
或许他真没再找别人,又或许他藏得更不动声色不让她知道。
总之很多年,她没在郁家泽身边发现有别的女人的痕迹。
直到唐映雪出现。
但那又怎样呢?
这一天早晚会来的。
也许不用等电影上映,她和郁家泽不清不楚的关系就会结束。
她反倒不用头疼该怎么向郁家泽解释那些真枪实弹的吻戏。
挺好的。
乌蔓从回忆里抽身,拍了拍脸,专注于下一场的拍摄。
这场是她和钟岳清的对手戏,在剧本的结尾段落,两个人终于摊开天窗说亮话,邓荔枝向徐龙爆发。
她端着菜走向餐桌,钟岳清吊儿郎当地坐着,在擦鱼竿。
他斜眼望了望鱼缸:“这条黑鱼怎么还在呢?”
乌蔓坐下:“也没别的鱼,光秃秃的不好看,干脆就一直放着了。”
“那我明天去市场给你买几条金鱼吧。”
乌蔓低头笑了笑:“都多久了,你才想起来鱼缸是空的吗?”
钟岳清擦鱼竿的手一顿。
“你不要就算了。”
“是我不想要吗?”
“你怎么回事?
更年期提前了?”
“我是人,我有正常的七情六欲。
生气就是更年期吵架,想做/爱就是如狼似虎不要脸?”
“……我们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乌蔓在桌子底下用力摁住自己,颤声问:“那我刚开始是怎么样的?”
钟岳清懵了有一会儿,支吾说:“你很乖、很温顺、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