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蔓打断他:“你不要再说了,那根本就不是我。”
两个人四目相对,一片沉默。
她起身喃喃:“我去喂鱼。”
乌蔓走到鱼缸边,撒饲料的手不稳,倒出了好多。
“荔枝……”
她没有转过身,背对着摄像机,只能听见她缓慢的叙述和波动的肩头。
“阿龙,其实我很容易嫉妒,我也很没有安全感,我很爱你,但我从来都不敢跟你当面说这些,哪怕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
或者说,正是因为结婚这么多年了,再提这些你会觉得我更矫情。
而当初我不说,是因为我只能伪装这些表象去吸引你。”
钟岳清惊愕过后,一声叹息:“你很久没说过爱我了。”
“阿龙,我爱过你。”
钟岳清捏着鱼竿的手猛地收紧。
乌蔓放下饲料,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
“所以我们就走到这里吧。”
他把鱼竿暴躁地掷到一边,摔成两截,痛叫道:“我不同意!”
“那你去洗浴会所的时候,有想过我会不同意吗?”
钟岳清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发颓,刚才的气势荡然无存。
好半天才找回语句。
“那只是找找刺激,男人不都是这样。
我爱的人是你,你早上醒过来的眼屎,吃饭时打的嗝,夏天的汗臭,感冒时流的鼻涕,睡沉时流的口水,你的这些我都爱。
但爱这些的前提,就是消磨我对你的欲望。”
乌蔓笑了一下,接着笑出了眼泪。
“你直说恶心不就得了吗?
那为什么当我爱上你的时候,我都觉得这些是可爱的。
徐龙,我还以为你是爱着我的,是我错了。”
她掏出口袋里的一张离婚协议书,皱巴巴的,显然是被揉捏成一团丢掉又捡回来过。
“我已经签好了。”
她放到桌上,“到你了。”
乌蔓挺直背脊,转身离去,没有回一次头。
“卡——”
汪城喊了停,乌蔓却还恍惚地向走前,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最后她撞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她没看清是谁,只是觉得这个怀抱的气息让人感觉很安心。
她一动不动地窝着,任由眼泪擦在对方身上。
“好了,阿姐,你要再哭。
我帮你去揍一顿钟岳清。”
钟岳清跟上来叫冤:“蔓蔓你别再哭了,这样搞得我真良心不安。”
追野伸出指腹擦掉她的眼泪,乌蔓回过神,拂掉他的手站直。
“没你的戏你来做什么。”
她可是还记得这小孩儿在上次拍摄里的逾矩。
“出戏了就这么凶,刚才还那么软。”
追野嘟囔,“当然是来看我的阿姐和她男人分手,这么爽的场面怎么能错过。”
钟岳清玩笑道:“臭小鬼挖我墙角,美得你!”
乌蔓低着头擦眼泪,听见追野在她头顶上方说:“你惹我阿姐哭,我可不就得抢过来。”
“……你们够了。”
她无奈地打断他们吵嘴,重新抬起头,越过追野,看见了摄影棚门口的郁家泽。
他手上拎着一个ladym盒子的蛋糕,微笑地注视着棚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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