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不多猜出了那头的情形。
她说:“好,问问他,要什么文件。”
严红有点愣,觉得文徵这时候不该惊讶她怎么会在这或者她怎么会和宋南津这么熟之类的,却不知她这么淡定。
“你就不好奇……”
手机忽然被人拿了过去,严红心骤然提起,却见坐高脚椅上的宋南津已经拿过她手机,淡道:“书房第二层,抽屉。”
文徵还在擦身体乳,听见他的声,停顿。
还真是他。
她说:“行,等会儿。”
宋南津盯着面前的dj打碟台,却又不像盯,更像在等电话里的动作。
文徵耐着性子把东西放下,披上外套出去,上楼,去了他书房。
宋南津不常回来。
确切说,回来得不久,所以这间闲置的书房内没有太多东西,他的书桌上堆着一些文件,还放着他的表,还摆着男人的剃须刀。
都是宋南津的东西。
文徵对这里很熟,几乎不用想就知道他说的第二层抽屉是哪。
她去打开抽屉,很想看看他说的会是什么。
一打开,空无一物。
她无言。
“你说的东西,就是什么也没有?”
宋南津哦了声:“不好意思,忘了。”
“是第三层。”
文徵差不多明白他的用意了。
不想打开。
索性一个个打开他所有抽屉,空的,全部都是空的。
他那儿那么多人,他玩她。
手要触上最下面那个抽屉时,他忽然说:“别动最底下的。”
她停住。
他说:“你应该不会很想看见那东西,真的。”
文徵气上来,直接就打开了。
里面躺着一个避孕套。四四方方的,什么也没有,只有这。
宋南津笑了:“不好意思,说了你别开的。”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宋南津细不可查地淡垂眼眸,把手机还给了严红。
“谢了,你打这个电话。”
严红错愕。
而她哪里不明白,他们在调情,宋南津在调戏文徵,逗她趣。
那种神态,口吻,那么亲近随和,她从未见过。
他们关系绝对不浅。
宋南津玩着手边的骰子盘,捏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抛着,轻描淡写:“文徵去年进电视台实习,有人针对她,说她采编做不好只能去做一些跑腿的,让人把她安排去了最差最累的岗。半年,文徵工作能力不菲,有人嫉妒她,还是压着卡着不让她转正,大场合不让文徵去,除了略带提成的工资以外,什么也不给她。”
“前年进来的新人里有个师范大出来的人叫严红,她颇有点关系,仗着阿姨霍慧语在台里,欺压一些有苗头的新人。当然,文徵不算那个出头鸟,因为文徵平时做事还挺低调的,严红看不惯她,是单纯看不惯,可能觉得自己不爽,又或许觉得文徵比她漂亮。”
他轻轻应着自己的话:“嗯,这谁知道呢。”
严红遍体生凉。
一种灭顶的冷意沿着她手指往五脏六腑去,被戳穿的表象令她说不出话。
“而现在严红为了自己的个人前途还是那么贪婪,觉得不满足,一边看不起文徵一边又想踩着她上来。你说要为我奉献。”宋南津视线这才慢慢落到她身上,弯了弯唇:“你要为我奉献什么?”
巨大的信息量令严红脑容量要崩盘。
她努力回过神,组织语言:“可是,可是,文徵有男朋友。”
他说:“很快不会有的。”
她又说:“文徵,也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她还是个孤儿!”
他竖起食指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
大家噤若寒蝉,严红也是,眼睁大,一个字也不敢说。
她只看见那个别人都说光风霁月的男人。
温柔理性的。
用最柔和的声音跟她说:“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文徵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