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想到,他能偏执到这种程度。
偏偏他还在这时候出现,方才也一定看到了她和沈祁愈相拥的一幕,他一向多疑,兴许会以为她当初是和沈祁愈暗中苟l合,一道算计了他,并双宿双飞。
寄月不必抬眼,也能感受到那灼人的目光,要把她生吞活剥般的目光。
既然他对她本就无情,又被她骗了,只怕会为了解恨把她杀l了。
寄月忽然清醒过来——
只怕昨夜的一切不是梦,而是真的;想必那日阿宝说的坏哥哥,也是他。
她还是低估了他,以为逃得远远的,他就找不到了,可如今他都坐在了自己床上。
她连祁凌何时发现她的踪迹都不知道,他就像匍匐在暗处的豺狼,虽是都能扑出来把她一口咬断她的咽喉。
寄月只觉得无力,她闭上了眼。
颈窝突然一凉,竟是祁凌的脸埋过来了,他的唇恰好落在锁骨上。
“怎么瘦了这么多?”语气很难过。
寄月没应,不知他又是演的哪一出。
“夫人,我没有养外室,那只是别人想安插在我身边的棋子,我将计就计,故意迷惑他们,才把人安置在别处,她现在是夜枭的棋妻子,你若不信我带你亲自去问。”
明明过了两年,但他的语气和措辞,却让寄月觉得,距离那日,才过了几天。
她睁开眼,望向窗外,并不看他。
“我不会再信你了。”
祁凌身子一僵,“这两年,我一直在找你,有好几次,找到和你身形很像的尸骸……”
他哽咽了,“那天我被绑住了,说不了话,那时我就想说……我是真的喜欢你,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往后我也不会再约束着你,也不会逼着你有孕,更不会有其他女人。”
“我是真的喜欢你,阿月,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可以么?”
寄月眼底泛起泪,忍痛道:“我与你,不是一路人,我无法再相信你。”
祁凌忽地抬头,把人压在了门板上,“夫人不相信我,就相信李祁愈?他说他等了你两年,可我又何尝不是找了你两年?这两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么?”
他失了理智,死死盯着她,呼吸也变得沉重灼热,寄月想起昨夜的梦,身子不听使唤地变软,呼吸也急而乱。
昨夜梦里突兀灼烫的感觉,放到现在如此真切,她的眼神变得惶恐无助,不只是因为害怕祁凌,更害怕自己。
祁凌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声音变得柔和,“阿月,你就是口是心非。”
他往前贴了贴,寄月更难受了,只好尽量把自己往门板上靠,门板发出咚的一声响,过往迷乱的记忆浮现。
她曾经对那种事闻之色变,可在遇到祁凌以后,他带着她探索,让她知道原来享受欢愉并不可耻,甚至她还怀疑,那些欲l念本就在她骨子里藏着,只是被他勾出来了。
即便隔了两年,即便心里恨得他牙痒痒,但身子依旧不听使唤地想朝他靠近。
她越发恨自己。
祁凌一手勾起她的腿弯,呢喃道:“阿月,你没有忘了我。”
寄月别过头,“祁公子,您自作多情了,便是换了个人,我也会如此。”
这话激怒了祁凌,他想到方才她和李祁愈相拥的一幕,他们会不会已经。
想到她妍丽的模样被李祁愈看了去,心里就有一团火在烧,他知道,这叫嫉妒。
原本他还在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要惊到她,即便她喜欢上了别人又怎样,他有足够的耐心可以慢慢让她再度爱上自己,可他高估自己了。
仅凭一个猜测,他就险些疯掉。
青年的眼眸变得暗沉,托着她调整了位置,“阿月,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无法接受你和别人在一起。”
正要往前,忽然正屋的门被推开了。
两人皆不由自主屏息凝神。
是季娘子,她见寄月的账本还在,屋里还有动静,知道她在家里,后怕地念叨道:“哎哟,这年头衣冠禽兽可真多,娘子可还记得那日阿宝和我在巷口见到的公子?方才我带阿宝在巷子里玩,结果又碰到他了,竟还趁我不留意,抱起阿宝,还说什么,我是你爹。”
“好在我家相公出远门不在,不然我就洗不清了,现在的人牙子可真多啊……”
一直没人回应,门板却动了动,寄月似乎还难忍地哼了声。
因她昨夜喝的多,今日又一直睡不醒,季娘子担心,忙走到门前:
“娘子,您不会是病了吧?”
刚把门推出半尺,便听门后寄月痛苦地“呃”了声,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一般只有难受极了才会如此。
与此同时,门板砰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