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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崽(1 / 2)

动手?

寄月倏地转身,见从外头走入几位肩宽腰圆的嬷嬷,面色不善,其中一位还拿着绳索和布条,而那位高贵的郡主,正背对着她,立在窗边远眺。

“你……们要作甚?”

寄月连连后退,看向榻上闭着眼不忍目睹的生父。

“您口中的别无选择,就是您的郡主妻子,容不得我的存在,要除去我?”

汪文及闭目靠在榻上,试图逃避。

她又看向郡主,嗤笑道:“郡主娘娘,您身份高贵,自是可以拿捏他人生死,但您就不担心,今日他为了迎合您,能牺牲我,明日是否会为了别的目的而牺牲您?”

郡主转过身来,姿态娴雅雍容。

“姑娘,你怕是误会了,本郡主岂非那等小肚鸡肠之人?”

她坐了下来,曼声道:“半年前,我与你父亲所生的儿子,按理说也算你弟弟,他得了怪病,需每日以至亲之血作为药引,我们夫妇俩一直给他喂血做药引,我身子虚,禁不起折腾,后来便一直由你父亲来供血,可渐渐的,他也撑不住了。”

“数日前,打南边儿寻来了位巫医,称只要换血便能根治。”

寄月明白了,“所以两位贵人是想让我来给你们的孩子换血?”

郡主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桌上的摆件,“这是你父亲权衡再三后做的决定,他家仇未报,舍不得死,汪家几代单传,他更舍不得这唯一的儿子。”

“说来说去,还是要牺牲掉我。”

寄月心中苦涩,她愤然朝门外走去,冷声道:“你们的血脉你们自己救,我与汪家已无瓜葛。”

郡主一使眼色,那边胳膊粗壮的嬷嬷已迅速拦住了寄月,眼疾手快地将她的双手捆住,绣鞋在她膝盖处一踢。

寄月吃痛,跪倒在地。

她被按压在地上,动弹不能,绝望间,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爹爹!!您可真是我的好爹爹……”

话未说完,嘴就被用布团堵上了。

内间卧榻上,汪文及痛苦地闭上眼。

郡主轻叹一口气,话里带着同情,但也只是一点点,“孩子,这是你的命,他是你爹爹,就算你不肯认他,但你身上流了一半他的血,他这会儿想收回,不也是天经地义的么?”

说罢挥了挥手,命令那些嬷嬷:“押去小少爷房里!顺便派人去东院请那位巫医。”

为首的嬷嬷押了寄月,刚要打开门,门已从外被一脚踹开,那嬷嬷还未来得及错愕,脖子就被一双手掐住了。

青年手腕一用力,把那胖妇人摔在地板上,同时双手将站不稳的寄月稳稳接住,牢牢护在怀里。

继而扫视了屋内一圈。

寒声道:“我看谁敢?”

郡主未料到这一变故,仓惶地站起,“你、你是锦衣卫那位指挥使?”

倒不是没认出来,京中权贵,谁人不是对北镇抚司闻风丧胆?自然会对其中的掌权者多有留意巴结。

她只是不敢相信,寄月不过一个连亲爹都不要的孤女,又是布衣出身,往日她一根手指就能决定其生死的小玩意,竟得这位罗刹爷庇护。

且见青年对寄月那万分心疼、温柔得都能掐出水的眼神,以及为她松绑时,小心讨好的姿态……

郡主更觉不妙。

京中皆知,北镇抚司指挥使祁凌是个阴冷毒辣的主儿,但偏偏他行事乖张,平素不喜结党营私,从某种程度上算是孤臣,只不过是臭名昭著的那类,但也因此,反倒成了天子最信任的近臣。

加上陛下早年间势单力薄,刚上任时,朝中暗流涌动,这几年之所以能如此迅速地稳住朝局,除了陛下自身的谋略,更少不了北镇抚司的功劳。

若说北镇抚司是天子之眼,这位玉面罗刹,便是天子手里的一把利剑。

郡主很有自知之明,她不过靠着有位逝去多年的长公主祖母,才封的郡主,并无实权,若这位天子近臣去求陛下,她几乎可以确定,陛下不会偏向自己。

眼下,此人她得罪不起。

遂而收起高傲,放低了姿态,“指挥使饶恕,我实在不知道这竟是您的人,否则也不会袖手旁观。”

又哀声道:“这决定是她生父所做的,那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决定用女儿的命换儿子的命,我又是一位母亲,虽有不忍,但母亲都是偏向自己孩子的,便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我不知道……这姑娘和您有往来,故……”

“郡主果真慈母,为了自己孩子活命,竟要取别人孩子的命。”

祁凌打断她,轻讽了句。

又扫了眼正愕然在榻上撑起身子的汪文及,竟和善地笑了。

“我的人自然不许你们动她半分,可郡主一番慈母心,也实在可怜,汪大人更是救子心切,在下倒是有个法子。”

未待夫妇二人接话,他淡声道:“谁的血也不及亲生父母的血来得有用,不如这样,您二位商量商量?只要二位,有一人去换血,今日之事,在下再也不会追究。”

边说着,边替寄月松绑,本想扶着她到一旁坐下看戏,但想了想,拦腰抱起寄月,走到椅子跟前,坐了下来,把人抱坐在膝上,用母鸡护崽般的姿态搂在怀里。

此刻寄月因生父的绝情伤了心,并无心思去跟他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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