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得这样单薄就敢往外面跑,本殿看你是想再病一回,好撒懒不伺候本殿!”
“不是的,我愿意伺候殿下,我心甘情愿伺候殿下,绝不会偷懒的。”君吾生怕楚御琴生气了,把他赶出去。
殿下今日心情不好,他不敢触殿下的霉头,只能巴巴地认错。
孰不知此刻楚御琴心情好着呢,她越欺负君吾,越看着他认错,心情就越好。
“把衣服穿好,给本殿看看。”楚御琴命令着。
君吾便只好快速地穿上那个披风,门还开着,他后背早就有些发凉了,这狐皮的披风就是好用,穿在身上顷刻间似乎就将寒风阻隔在外了似的。
楚御琴这才满意,她走到君吾身前,慢条斯理地把兜帽给君吾戴上,然后摸了摸君吾露出来的小脸,拇指不轻不重地碾过君吾眼下那颗小痣,一瞬间,她躁动不安的心思好像突然有了去处似的,终于安逸下来。
“很好,本殿觉得有些饿了,去把那碗粥热一热端过来。”
她收回手,看着君吾不自在地应了一声出门去了。
房屋里终于只剩下楚御琴一个人,她听着那沙沙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才转向另一个带抽屉的柜子翻找起来。
他能藏在哪儿呢?
统共也没几个抽屉,楚御琴翻找着,她从第一个抽屉里找出一本图册,翻开之后发现上面画的都是些绣样,且分受欢迎程度被标注了出来。
没什么用处。
她又拉开第二个抽屉,里面整齐叠着几件君吾贴身穿的小衣,有白色的,也有灰色的,都干干净净放着。
楚御琴的指尖在上面流连了半晌,不受控制地伸进去,摸了一件小衣出来。
然后鬼使神差,她将那件小衣放到自己鼻息间深嗅了一口。
上面留着淡淡的皂角香味,更多却是独属于君吾的暖香,楚御琴又嗅了几口,黑玉似的双目隐约泛起白光来。
她猛地收紧手心,雪白的小衣在她手中被揉得皱巴巴的,即便再度展开也恢复不到如初的样子。
什么鬼衣料。
楚御琴心里嫌弃一声,然后不动声色将那件小衣塞进自己衣服的领口处装好,又若无其事关上抽屉找寻下一个。
总共四个抽屉,她翻了个遍,连荷包的影子都没瞧见。
不在这儿?
可这间屋子已经没有其他能藏东西的地方了。
这样想着,楚御琴将目光投向君吾的床。
这张床材质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王府的东西,自然远胜过寻常人家。
楚御琴缓步走了过去,一手摸到君吾的枕头。
他的枕头一看就是自己做的,里面是用一些旧衣物填充起来,颜色灰扑扑的。
她将枕头抓在手里,用手指捏了捏,软软的。
这些东西上,岂不是留着更多他的气息?
自从那晚之后,楚御琴躺在床上总是辗转反侧,她一边需要君吾的气息来助她入眠,另一边呢,她沾得那张床铺越多,君吾的气息就反被她自己的味道盖过去。
几日下来,她每晚都睡不安稳,可已经尝过了床榻的好处,谁会愿意再回到破庙里那张冷冰冰的石床上去呢?
现在她在君吾房里,四处都是她想要的气息,楚御琴紧紧拿着那个枕头,心头又起了不妙的想法。
若她把枕头也拿走,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
可君吾还能怀疑到她身上来吗?她堂堂祈王,还需要拿他一个破枕头?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她把这个破的拿走,君吾再拿那些她送来的新料子做一个不就是了?
楚御琴抿起唇,开始认认真真犹豫起来。
她想要这个枕头。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把这床被子抱走。
她伸手摸了摸,极为柔软的被子,她一开始有些奇怪为何君吾用的所有东西都这样软,而后又想到,大约是被他经常使用,反复清洗之后才弄出了这样的质地。
她的被子就一点也不软,至少没有这般绵软。
三刻两刻,犹豫着,楚御琴就听见那道沙沙的脚步声又走了过来。
楚御琴眸中寒光一闪,扔下手中的被子和枕头,若无其事地离开了床边。
什么破烂枕头和被子,她才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