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属下扶您起来。”虞清欢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把长孙焘扶了起来,然后向淇王府的方向走去。
珍璃郡主望着这一幕乱象,干净的眼里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东西,就好像不谙世事的少女,第一次对人性有了理解似的。
她生于皇家,在长公主羽翼下长大的她,从小也见识过不少波诡云谲的手段,养出了她敏锐的洞察力,她不仅能从人的行为中分出恶意和好坏,也能在宫廷倾轧中将对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但显然,她是后宅的高手,却不懂得全部的人性,也无法理解超越后宅手段的阴谋诡计。
这一点,从方才虞清欢敏锐而迅速地察觉出事情有诈便可以证明,因为她从头到尾根本没有察觉,还像傻子一样觉得自己在做一件了不得的事。
“哐当”一声,珍璃郡主手中的刀应声而落,和方才那场大战比起来,她拿的那把小刀,在满地狼藉中显得异常可笑。
她总算明白了,当她说自己喜欢这个小舅母时,母亲流露出的无奈和叹息。
生为芸芸众生的一员,谁也摆脱不了成为棋子的命运,是的,就算是母亲,长公主的尊荣都是假的,她不过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根本就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母亲在太后面前伏小做低,谨小慎微的一幕幕,第一次显得那么的清晰。
想到此处的珍璃郡主,起身拼命地跑回长公主府,她的鞋掉了,她的头发乱了,她的泪流了满面,她跑到了长公主面前,一字一句地质问:“母亲,告诉我,皇帝舅舅是不是想要小舅舅的命?!”
“啪!”长公主一巴掌甩在珍璃郡主脸上,面庞上露出的神情,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严厉,“珍璃,你疯了!瞎说什么?!”
珍璃郡主捂着脸哭了起来,长公主揉了揉太阳穴,不耐烦地屏退左右。
待所有人都下去后,长公主跪在珍璃郡主面前,伸向珍璃郡主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她心疼地触了触那又红又肿的脸,然后把珍璃郡主抱在怀里:“珍璃,从现在起,你就是哑巴,你就是疯子,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在胡言乱语,你的病,母亲会遍求天下名医为你治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母亲都不会放弃你,你要好好活着,直到你可以痊愈的那天!”
“母亲,为什么?”珍璃郡主靠在长公主怀里,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