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两人正要进去，门扉上却翻下来一张缠满草叶的脸，语气凉薄的开口道，“每人十个晶币。”
“许久不来，倒是忘了。”零自失一笑，取出晶币。
那张脸半个身子躲在门后，伸出一条藤来将晶币卷走。
“这是大洛商团的树灵，大洛商团可是你们千灵族的敛财机器，这些树灵是有名的吝啬鬼。”
两人交过“门票”后往里走，零回头和她解释了一番。
伊悠然笑了，却是听出他有几处说的不对。
“不是所有的树灵都是吝啬鬼，他们只是树灵的一个小分支，藤灵。我不是千灵族，只是我的生灵诞生在千灵族。”
零也和她一样笑了，却没有再说什么。
这不说话的笑让她感觉有些怪，伊悠然看了他一眼，也不再说话。两人之间陷入沉默，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异常。不知不觉，她在零的面前，居然说了这许多话。
对他，她似乎很自然的不设防。
或许因为他初见就是脆弱的孩童面孔，或许因为这双眼睛……和子曦那般相像。
不管因为什么，她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伊悠然微微一笑，那便不讨厌吧。
“你看，那就是三生狐。”
眼前树影朦胧，雪月之中血色之花慢慢勾勒，雪白月光中浮动这一点妖魅的红雾，这种混合的月光洒在树影上，衬得人视线朦胧，眼前每一样事物都如带上了一层雾气。
树影之下，有一群红色的三尾狐狸，它们的毛发在微风中拂动，似乎将这月光红雾牵引得更浓郁一些。
“你是要练习剑术，还是我替你杀，你只收灵镜？”
零的话总是为她考虑周详，伊悠然生出一点愧疚，为她之前竟将他与墨刀混为一谈。他们两个完全是不一样的人。
对他的建议她想了想，似乎两个都需要，反正以她的速度，最多也就需要两三只练手，于是道，“你杀你的，我练我的。”
零似乎瞬间领会了她的意思，一条黑雾链放出，锁走了树下大片的红狐，只给她留下了两只，其中一只还帮她锁上了。
伊悠然点点头，看着他将狐群带到了另一边，与她相隔几棵大树，替她留出一个小空间。
路上他稍微解释过，红狐一死便会分解出蓝狐，然后是黑狐，他需要带远一点，否则会令她被突生的狐狸包围，虽然有他在不会有危险，但却会打扰。
伊悠然取出木剑，走到近前，红狐也没有主动攻击她，它的全身都是红色，包括眼睛，距离近得她已经可以看清它毛发的纹理。
这第一剑似乎是个机会啊，该刺哪儿好呢？眼睛本是最好的，可看着那双红宝石一般的眼睛，她竟觉有些不忍，剑尖一滑刺向了狐狸的脖颈！
“呜！”红狐嘶叫一声，红色的利爪立刻朝她刨来！
至于那一剑，根本对它不痛不痒。其实是一滑再滑，它的皮毛光滑，她的剑根本没有刺中。
不过躲避她还是不怕的，虽不习惯这副身体，但这副身体却很习惯现实的云柔，不过两晚之功，已胜过真灵数月。因此她才敢手持一把木剑，对上这据说是三十五级的红狐。
生灵没有等级，是以武器和所学技能技艺来划分实力的，她此刻这般武器初学，也毫无技能可言的，攻击力也就等于零级吧。不过有云柔这般可称绝技的躲避，她也算是作弊一样的可以自保了。
当然前提是怪物的攻击速度不要快过她的速度，目前看来，红狐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但她也拿红狐没办法……这把剑，实在是个玩具呀。
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七八岁的小女孩，迈着飘逸的步伐轻松的躲过红狐的攻击，但她却也不攻击，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剑，一脸的无可奈何。
一支箭忽然飞过，准确没入红狐的头颅，叮的一声，一枚红色灵镜掉落在地，这时候射在灵镜上的那支箭才化作黑雾消失。
不待伊悠然诧异抬头去看，脚下红狐躺倒的尸体立刻崩解，一只身量小了一半的蓝色狐狸从尸体化成的光晕中跳了出来。
也不待这狐狸跳到地上，又是一箭射来，只听叮的一声，一枚蓝色灵镜就落在红灵镜的旁边。
蓝狐倒下，夜色掩映下一道娇小的黑影飞快溜走，它不过比巴掌大上一点，若不仔细看，差点要失去它的踪迹。
但那一箭还是没有射偏，只听一声“呜呜”的哀鸣，黑狐正式化作一具尸体倒地，就倒在两枚灵镜的不远处，零走过来取出黑箭，箭在他手中重新分解成雾，箭尖上的灵镜却留了下来，他又矮身将那两枚灵镜拾起，三枚在掌中合拢，随后融合，他递到她面前，“这是三色灵镜，提升浮生镜的灵力更快一些。”
说着从她眉心虚空一点，伊悠然感觉眉心有东西冒出，她知道那是浮生镜，曾在小女孩身上见过，冷清漓的浮生镜有些不同，是一枚水晶，水晶出来时是透明的，零将他手上的三色灵镜注入，便有了三种颜色。
第一枚灵镜完了，他又掏出第二枚……一连吸收了数十枚灵镜，她的浮生镜中三种色彩不断纠缠变幻，最终蓝色占了上风，将其余两色挤至角落，只留下微弱的一丝。
“这是受你本体影响了，你还是亲和冰灵多一些。”零对眼下的情况解释道。
伊悠然对这个说法表示满意，他将冰灵视为她的本体，令她想起在幽冥小镇时云娘说的一句话，她要用自己的灵魂修炼出自己真正的样子。和零这一句竟微妙的相似。她表示赞同，真灵是她的本体，是她真正的样子。
不过，这些灵力她现在用不了，她还没有学会任何使用灵力的法诀和技能。
据她所知，生灵若想学习技能，除了拜入门派之外，就只有两个地方，要么去圣音殿交易，要么去图书馆淘书。
说到书，过去身为真灵时她倒的确找到过一本生灵的技能书。这里的技能书不是以往游戏中那种一点就能学会的技能书，而是记载了某些技能使用的方法，需要玩家自行修炼。
“你在想技能书的事？需要我给你找一些吗？以冰灵为主？”零出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伊悠然回神，发现他给了她所有的灵镜之后，还在不停的往外掏东西，因为轻微的闪光，让她注意到了他的空间物品是一枚黑色的玉佩，挂在腰间玉带上，隐约可辨是花的形状，却因为他全身皆黑色，玉佩也是黑色，很难看出是哪一个种类。
视线从玉佩上移开，才见不断出现在他手上的物品都是武器，看到不是剑的会被他立刻收回，如果是剑多看半秒也会收回，估计是在看她现在合不合用。
伊悠然轻轻叹了一声，也不阻止他，安静在一旁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