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昭又问:“明宪,你为何常去九仙门下的冷宫中?可是普王叫你去的?”
明宪一怔,并未立即回答。
她微微起了恼意。
平心而论,姐姐在刻意收敛她原本具有的洞悉人心的本事,如今说出来的话,口气是温和的,甚至有些示弱,带着恳求的意味乞讨真相。但即便如此,明宪仍感到,一种被干涉的压力。
“阿姊,可是太子妃说什么了?延光公主虽是她的母亲,但她自己忌讳,惦记着太子妃的身份,不去探望,我作为天家的媳妇,去看看这位如今落魄的大长公主,送些王府的胭脂水粉,和延光公主说些长安城的春和景明,那是连韦贤妃都应许了的,莫非还有什么不合礼制之处?”
若昭虚弱地靠在简陋的桦木榻上,并不再与妹子争执。
明宪还在芳草地上乐享欢愉,还没看到悬崖的边缘,怎会被唤醒。
身边不是睡得死死的人,便是装睡的人,她的呼唤,又有何用。
焉知众人不是觉得,只有她宋若昭,才是那个浑沌中的可怜虫呢?
正在此时,外头守卒一阵恭敬的唱礼之声,帐帘一掀,皇甫珩走了进来。
“宋孺人,殿下寻你,王府的卤簿要回长安了。”皇甫珩温和而略带恭敬地对明宪道。
又转向若昭,眼神中的怜爱关切,当真与寻常的夫君一无二致:“你今日便歇在这客帐中吧,缓一缓,明天我令文哲亲自驾车送你过渭水,其他人送,我也不放心。”
若昭应了一声。
明宪瞧着这光景,松了口气,知趣地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