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兰山,这是骏篙起的名字,倒不是他有意为此山改名,而是众人皆不知这座山的名字。
手下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溜须拍马的好机会,一致恭请太尉大人为此山命名,骏篙欣然从之,略加思索后,名字脱口而出,“晏兰山!”
三个字出口后,顿时好评如潮,恭维奉承之言充斥着双耳,听得太尉大人心花怒放。
骏篙太喜欢这里了,他甚至突发一个念头,论功行赏时,请求大王将此地赏给自己,他会这里改造成自家的行馆。
其实,有一个人知道此山的名字,非是旁人,正是翏沛。
当初,那名参议是这么跟他说的:“大人,小人曾听闻篙室山脉多有溶洞,内有一山,是此界的最高峰,名为平篙山。”
翏沛选择性的装糊涂,骏篙此刻正是兴致盎然的状态,他要是敢说出平篙山三个字,骏篙九成九会砍掉他的脑袋。
管他叫平篙山,还是叫晏兰山,爱叫什么叫什么吧,自古忠言逆耳,犯不上因为此事丢掉了性命。
骏太尉兴致大发,山上山下玩个遍,最后传下了将令,将中军大帐设在山顶处,他老人家要住在这里,坐看牧贼的覆灭。
将领传达后,众人开始忙碌起来,骏篙急忙大叫道:“都留心脚下,不得损毁一株兰草,违令者军法从事!”
这个命令太难为人了,中军大帐可不是一顶小帐篷,主帐从帐众多,占地宽广范围极大,连护卫带随从多不胜数,这晏兰山漫山遍野的都是蝶兰晏,叫大家如何落脚。
随军将士高抬脚,轻落地,每走一步都要瞻前顾后,生怕一个不下心,踩着太尉老大人的心肝宝贝,那就完事大吉了。
什么警戒啊,什么勘查地形啊,统统没有人去做了,大家都紧盯着脚下,没事尽量选择不动。
帅帐内,骏篙再次传下将令,他准备搞一个总攻仪式。
众人对这个命令均是不解,有人忍不住询问原因。
骏太尉捋着胡子笑道:“尔等将准备工作都做好,我要给大王传讯,由大王亲自下达总攻命令!”
“此次剿匪成功,非是我等的功劳,皆是仰仗大王的运筹帷幄,智胜千里,这剿灭牧贼的总攻令,理应由大王亲自宣布。”
啧啧,怪不得人家最得宠,你看看人家这马屁拍的,和手下人一比,高低立判!
骏太尉这些话说出来后,众人齐声附和,一个劲的赞不绝口,话又说回来了,敢不说好吗!
你要是敢蹦出来反对,甭管你的理由有多么充分,人家肯定不会理睬你的意见,而且会问你什么意思,是觉得大王没有这个资格吗?
估计要是有人敢这么做,都不用骏篙告状,晨浩天杀人的刀,不久后就会临头了。
眼见自己的提议得到众人的一致拥护,骏篙更加的心满意足,刚想传下命令,忽听账外有人禀事。
骏篙多少有些不满,命来人入账,一名传令官跳着进了帐。
跳!为什么要用跳?因为帐门附近有一大片兰草,不跳会踩到的,这挺见功夫的,修为低的还跳不进来哪。
传令官成功落地后,暗自轻嘘一口气,行过礼高声说道:“禀太尉大人,牧贼派来使者递交降书…”
“什么?”没等传令官说完,骏篙从座位上骤然起身,大声喝问道:“你再说一遍!”
传令官被他吓了一跳,结巴的说道:“牧,牧贼的使者送,送来降书!”
骏篙哈哈大笑,笑过后,对传令官吩咐道:“把此人带来见我!”
传令官领命后,转身跳出了大帐,不多时从远处带来一人,两个人一前一后,蹦跳着往这边走。
传令官不时回头嘱咐道:“老弟跟紧了,老弟小心,你跟着我跳,千万别碰到蝶兰晏,那都是太尉大人的宝贝,碰到会掉脑袋的!”
来使觉得莫明其妙,心里面一个劲的嘀咕,这是什么套路,干嘛放着好好的道路不走要选择跳,是不是有病?
好不容易跳进了大帐,来使急忙跪倒在地,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书信,双手高高举过了头顶。
“小人奉我家大王之命…”
啪的一声!骏篙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嘟!一派胡言,牧津云那个贼首,算是哪家的大王?”
来使吓得一哆嗦,立即改口道:“大人恕罪,小人紧张,一时口误,不是大王,是公子,我奉公子之命,特来递交降书。”
“呈上来!”骏篙冷冷的吩咐道。检查一遍后,将它呈给了骏篙,后者慢条斯理的展开细看,得意之色越发的明显。
牧津云服软了,这是骏篙看信后的第一个反应。
他在祈求活命,想让晨浩天看在往日叔侄的情分上,给他留一条生路,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骏篙反复看着书信,心里面开始琢磨起来。
他的选择无非是纳降抑或是不纳降。
纳降,可以确保牧津云不会逃脱,影响面最广,功劳也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