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凰感觉到身后的帝长渊身体有些犯凉,好像快要坐不住,好像随时摇摇欲坠,会倒下去。
鼻息里,尽是他周身的血腥味。
马匹走一路,鲜血就流一路。
可帝长渊还是竭力用手臂护着她,不让她摔下去。
还在说:“祖父祖母在等着,他们安排了最好的医者。
此次出行害你受累落伤,来日我定会弥补!”
“惊鸿神督,与我说说话可好?”
他好像有些犯困。
很困。
从未有过的疲累涌向他。
他声音清冽又虚弱:“就说你如何喜欢帝台隐,说你筹谋着如何离开,将来要如何杀我,都行。”
云惊凰看到他勒着缰绳的手,鲜血一直流淌。
饶是白骨露出,他都将缰绳握得很紧。
帝长渊又说:“要不你与我谈谈西洲的战事,你说我们东秦需要多少年,才可兵强马壮,拿回疆土?”
“你说与西洲一战,定在哪座城池,可减少人员伤亡?”
“对了……”
帝长渊一手从衣服内侧里拿出一个小册子,递向她:
“这是我绘制的西洲疆域图,还记载许多西洲之事。
若是我不行,惊鸿神督,你要带东秦之兵马,踏平西洲!”
他想为林隽报仇。
也想看到她风华万千。
更相信她可办到,世间只有她巾帼不让须眉!
云惊凰接过他递来的册子,简单看了下,记载十分详细。
显然,帝长渊真的用了太多心思,不知道多少个深夜,在挑灯夜谋。
而此刻坐在她身后的帝长渊,身形明显晃了晃。
那手背上也有鲜血流淌而下。
是肩膀被砍了一刀,鲜血从衣服里浸出,一直顺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蜿蜒。
云惊凰的手被蹭到了些,感觉他血液都是凉凉的。
她终于开口:“帝台隐曾说,他不要你的性命,只要你终身守在陵墓,忏悔一生。
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