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丁山出了点变故
夏想不是不知道连若菡的一腔情义,也知道她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但她背后的家族绝不允许她和他在一起,就算她拼了一切争取到二人在一起的机会,他的前途和命运也就不可避免地被家族控制,这恰恰是他最不想见到的结果。
夏想再次坐在路虎车的驾驶座上,找到了以前熟悉的感觉,感慨地说道:“是比我的桑塔纳好开多了,好车和好女人一样,总是让人无限留恋。”
夏想这一句话没怎么考虑,不料连若菡的回答更是没经大脑:“你喜欢的话,就拿去好了,送你了。”
如果夏想只说好车,还没有什么,结果他把好车和好女人并列,连若菡开口说送,就有了延伸的含义。连若菡说完之后,自知失言,又心有不甘,瞪了夏想一眼:“我只说车,你别多想。”
“我明白……”夏想一脸认真地点点头,“好车有钱就可以买到,好女人不容易遇到,可遇不可求。”
连若菡听出了言外之意:“你的意思是,我的车比我的人好?”
夏想叫屈:“你理解错了,我不负责进一步解释。”
“那你口中所说的好女人,是说黧丫头了?”连若菡一脸吃味的表情,愤愤不平地继续追问。
“她算一个,不过好女人的含义很广,而且每个人对好女人的定义也不同。”夏想只好继续敷衍。
“我不管别人,我只问你。”连若菡不依不饶,好像夏想不亲口说出她是好女人,她就誓不罢休。
“你不是一个好女人……”夏想笑眯眯地说道,他见连若菡脸色一变,知道逗她一逗可以,但不能过头,就忙说,“你是一个好女孩!”
不料连若菡的思维跳跃性挺大,而且说出了一句让夏想哭笑不得的话:“我是好女孩不假,你说黧丫头是好女人,是什么意思?你把她变成女人了?”
夏想使劲挠头。
幸好,李丁山的电话及时帮他解了围。
李丁山并没有直截了当地问夏想是不是他帮他出面,去求了史老,而是说了说章程市和坝县现在的局势。洪昭广调走后,从外地调来了一名市长,暂时还算低调,看不出有什么施政方针,据说后台是范睿恒。胡增周对他的支持还是不多,不过倒是比以前热络了许多,也客气了不少。坝县一切还算顺利,风平浪静。
不过李丁山还是语气沉重地说出了他即将面临的选择:“史洁来了电话,她还是想复婚……她提出了两个条件,我想也是史老默许的,准备下半年,或者最晚明年调我回燕市……”停了一停,他还是很艰难地问道,“小夏,你给我说实话,史洁是不是还是急躁、傲慢的性子?”
夏想沉默了片刻,虽然他知道李丁山承受的压力很大,对史洁他也抱有希望,但还是对过去耿耿于怀。不过他也清楚,李丁山想要在官场上更进一步,就需要一个家庭,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他斟酌了一下词句,说道:“回来也好,人的性子也会慢慢改变一些,一个人为另一个人,也会收敛性格中不好的一面。如果再加以慢慢引导,就算不能完全适应,也应该好过以前。”
李丁山的笑声中有点无奈,不过他还是轻松了许多,以十分正式的口气说道:“谢谢你,小夏。”
平心而论,夏想还是希望李丁山能够回到燕市,毕竟发展前景也更大一些。李丁山回来之后,估计武沛勇也好,高成松也好,有史老的面子在,也动不了他什么。
夏想和连若菡去了国际大厦的餐厅吃饭。
夏想一路上想了很多,没有注意到一旁连若菡的脸色有点羞涩。直到到了楼上餐厅坐好,他才忽然想起:“国际大厦,我都没注意怎么选了这里?对了,我们还在楼上的宾馆住宿过,我还替你抓过蟑螂……”
“不许说!”连若菡羞红了脸,坚决制止了夏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夏想明白过来了,连若菡是想起了上一次的尴尬事件,怪不得会脸红。想起来连若菡被他压在身下的旖旎时刻,夏想也不由自主多看了连若菡几眼。连若菡正在心虚,见夏想的目光不怀好意,就羞得抬不起头来:“不许看,不许想,不许……”
难得见连若菡小女孩家的羞态,夏想这一顿饭吃得还算有滋有味。只可怜了连若菡,吃得心惊肉跳,生怕夏想下一句又提到害羞的事情。
好在夏想一直没有再提,当然,也有他意外接到米萱电话的原因。
米萱的电话向夏想说了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是,她的佳家超市开张以后,生意一般,但比她预料得要好一些,起码没有赔钱,估计再有半年,就可以赢利。第二件事是,虽然超市还没有赢利,但她借助超市的优势在超市一层开的中餐店,却已经赚了不少钱,她现在对中餐连锁的兴趣很大。第三件事就是,她想问问夏想,燕市的城中村开发,她有没有可以操作的项目?
城中村改造千头万绪,牵涉到太多的利益,米萱要来插上一手,绝对利大于弊,但夏想一口回绝:“可操作的空间很大,利润也不小,但不可插手,否则有可能赚到钱没机会花。”
米萱明白了:“你就是怕我过去给你添乱,是不是?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伤心了,不过去了。”
夏想就当没听见,忽然想起了章程三建的事情,就有了主意:“你帮我暗中查查章程三建和沈复明有没有什么往来?看能不能搞到一些内幕资料?”
米萱的声音就夸张地响了起来:“肯定是想害人,是不是?沈复明去燕省当了副省长,又给你找不自在了?他在章程市当了好几年的市委书记,手脚能干净了才怪!好,看在黧丫头的面子上,我就帮你查一查,不过不保证一定有结果。还有,你得答应我随时帮我出主意,想出更好的赚钱的法子……”
夏想只能满口答应,刚要挂电话,米萱的耳朵却尖得像什么一样,嚷道:“不对,周围有音乐声,你一定在餐厅里,和谁在一起吃饭?肯定不是黧丫头,黧丫头在上学,也肯定不是和男人,男人在一起吃饭没这么安静……你和哪个女人在一起?”
挂了电话,连若菡讽刺了一句:“米萱真是吃河水长大的……”
“什么意思?”
“管得宽!”
因为车让钟义平开走了,夏想就开着连若菡的车回市政府,连若菡也一时心血来潮,要到夏想的办公室看一看。夏想也没有拒绝,她是京城来的投资商,是燕市的重点扶持项目森林公园的开发商,他又是远景集团的联络人,也有必要为让她参观一下办公环境。
不想刚进楼道,却正好遇到了林双玉。
林双玉自从上一次送了办公桌椅之后,和夏想也没有打过什么交道。只是有几次下来找曲雅欣说话时,夏想正好遇到,也就见面打个招呼而已。
林双玉见夏想和一个无比漂亮的女孩一起进来,就又做出她的招牌动作——轻捂嘴巴,然后用惊叹的语气说道:“夏主任,是你女朋友吧?可真漂亮,你可真有本事。”
连若菡怎么就像自己的女朋友了?林双玉又不是没有眼色之人,怎么只看到二人并肩走进来,就认定二人的关系?夏想扭头一看连若菡,顿时恍然大悟——她一副小意温存的样子,紧跟在自己身后,低眉顺眼的表情,任谁见了,都以为她是一个乖乖女。而且她的神情还略带羞涩,就是夏想见了,也误认为连若菡是他的正牌女友。
林双玉是有名的包打听,可不能让她乱说,夏想忙解释:“林主任误会了,连总是森林公园的开发商,来改造小组办公室,是要参观一下我们的办公环境。”
林双玉“哦”了一声,还是不太相信地用眼睛在连若菡身上转了几转,不无遗憾地说道:“那就有点可惜了,夏主任,可要好好努力了。”
说完,林双玉扭动着腰肢,上楼去了。
连若菡忍住笑:“我以为政府机关全是刻板的人,没想到,也有有趣的人。”
夏想就问:“你应该没少去过政府机关吧?政府机关和社会上的所有单位一样,都是由形形色色的人组成的。”
“我不喜欢去政府机关,就小时候去过,长大后从来不去,今天陪你,算是破例。”
连若菡的出现在改造小组办公室引起了轰动。
吴港得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曲雅欣眼神复杂心思杂乱地看着连若菡,心想同样是女人,为什么她就长得这么漂亮这么迷人,浑身上下处处完美,让人自惭形秽的同时,不免要责怪上天的偏心。
等到夏想介绍了连若菡的身份之后,曲雅欣连忌妒都省了。人家出身高贵,小小年纪就是京城来的大投资商,市政府也将她奉为贵宾,集美貌、权势和高贵于一身,几乎拥有所有女人所梦想拥有的一切,忌妒人家?拿什么忌妒?就像一个人无法忌妒月亮的高洁一样,只有抬头仰望罢了。
有些人,生来就是要被人仰视的。
尽管连若菡只待了片刻就离开了办公室,不过很长一段时间内,她的美丽和高贵一直是改造小组的话题。虽然说钟义平对夏想和连若菡动手的事情守口如瓶,不过他也因为接近了连若菡,被许多年轻人问起。他也故作神秘地说了连若菡如何来历不凡,如何貌若天仙,又是如何地羡慕夏主任……
只是被他羡慕的夏主任,在连若菡刚走,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连若菡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夏想的手机就响了,拿起一看,竟然是高建远的电话。
“夏老弟,我是高建远,别来无恙?”高建远的声音很热切,带有一丝惊喜和期待,“你答应我的事情,也应该兑现了,我可是一直等你的电话,却没有等来……连小姐是不是刚从你的办公室离开,可不要再告诉我,她不在燕市!”
夏想明白了,连若菡今天陪他来市政府,路虎车停在了大楼前面的停车场。他不相信是高建远正好看到,那么也就是说,在市政府里面有高建远的人,在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虽然夏想自认问心无愧,可是一想到总有一双眼睛暗中盯着他,也是不寒而栗。
他打了个哈哈:“我也正好要给高兄你打电话,你安排酒会时间,到时我一定携若菡光临。”
高建远听了十分高兴:“好,一言为定,那么就等我电话了?”
挂了电话,夏想立刻叫过了钟义平:“小钟,你以后多留点心,注意观察,看看有谁特别关注我的行踪。记住,要小心,别让人发现了你。”
钟义平见夏想说得神秘,也是一脸紧张地点点头:“保证完成任务,夏主任,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
夏想笑了:“要首先保证自身的安全,还有小钟,你今天的表现不错,我心里有数。”
钟义平说了一句话,让夏想完全感动了,他说:“没什么了,夏主任别放在心里。我也没多想,当时就想,夏主任虽然是我的主任,不过比我还年轻,我比他大,就得护着他!”
夏想就在心中给钟义平下了结论,可交!
第二天,高建远就来了电话,定在了本周六下午三点,夏想答应下来。他接下来就打电话给连若菡,说了酒会的时间,连若菡心情很好的样子,也是一口应承,还问他:“我穿什么衣服?”
夏想就逗她:“穿漂亮的衣服,越漂亮越好,越漂亮我脸就越有光。”
“别得意了,我又不是你的真女朋友,我漂亮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要忘了,我越漂亮,就越有成为别人女朋友的可能。”连若菡毫不留情地打击了夏想的积极性,“所以我劝你,少点幻想,你就会少点痛苦。”
夏想不免惊讶,连若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哲理了?也是,连若菡越漂亮,就越让人爱惜;越爱惜,以后成了别人的女朋友就会让他越痛惜。男人都渴望占有和拥有,越是美好的东西,越不想让别人得到。
别说,连若菡一番话,还真让夏想的心忽上忽下了半天,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快下班的时候,夏想又抽空给肖佳打了一个电话,向她表示了歉意。因为肖佳想让他见见她的弟弟,他却一直抽不出时间。肖佳很体贴地说:“没关系,我知道你很忙,男人只有忙起来,才证明他有才能,才证明他的重要性。我弟弟的事情不急,他现在已经上手了,初步学会了一些东西,慢慢会好的……”
从肖佳的欲言又止中,夏想听出了她有事瞒着他,就问有什么事。肖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等你有时间过来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家里出了点小事……”
夏想记在了心上。
下班的时候,夏想刚要走,出人意料的是,陈风的秘书江天找到了他。
“夏主任,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坐坐?”
江天的主动邀请让夏想大感意外,稍一迟疑,他还是答应下来:“好呀,正好没人一起吃饭,走,我请江秘书吃湘菜。”
夏想和江天一起赶到了楚风楼,楚子高热情迎接。他听说江天是市长秘书,猛然想起上一次陈市长视察休闲广场的时候,与江天也有过一面之缘,就忙不迭地上前套近乎。
江天对场面上的应付是熟悉得不能再熟了,很热络地和楚子高说了几句话,让楚子高心里再升腾起火焰。
上楼,到雅间,楚子高陪了一会儿,安排好酒菜,就识趣地出去了。夏想知道江天找他肯定有事,就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和江秘书虽然不算太熟,不过今天坐在一起,再走出这个门之后,就是好朋友了。江秘书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能做到的,决不含糊。”
江天欲言又止,他不是不想开口,而是觉得开口求夏想,有点不好意思。夏想就假装生气:“江秘书再跟我见外,那今天就只拼酒,不说事了……”
江天见夏想确实有诚心,就一咬牙说道:“陈市长交代过,不让他身边的人插手城中村改造的事情,更不能承揽工程,我是陈市长的秘书,首先要以身作则。只不过人都有个三亲四戚,说起来不怕你笑话,夏主任,我姐姐还在农村,我姐夫更是不识大字的农民。当年为我上学,姐姐和姐夫也没少出钱出力,我虽然当了多年市长秘书,也没能给他们带来一点好处,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城中村改造涉及无数开发商的利益,陈风再清廉,也不可能官清如水,但至少陈风做到了大面上的公正,没有让人挑出明显的过错。不过总体来说,陈风还算一个非常不错的好市长。有陈风的表率在前,江天又深知陈风的脾气,没敢开口求陈风办事也在情理之内。江天想要外放,就只能尽可能每一件事情都做好,不让陈风挑出毛病,所以他只能耐心地等,等到外放主政的时候。
今天突然向夏想提出家里的事情,估计是江天等的时间太长了,有点等不及了……果然,江天继续说道:“本来还想让姐姐和姐夫再等几年,等我外放以后,也能多少照顾他们一点。可是现在他们的孩子大了,光靠地里的收入根本就养不活两个孩子,姐姐实在没办法,就求我帮姐夫在市里找一个工作。安排一个工作也不是难事,但是我姐夫是农民,没文化,又快四十岁的人了,没法安排。再说让他天天上班,他也未必坐得住,正好他也有手艺,瓦工不错,十里八乡的房子都是他张罗人去盖。这不,上次南方一建的事情我正好无意中听到,就觉得夏主任和一些建筑公司关系不错,而且也有办法……”
江天充满期待地看着夏想。
楚子高的计划
夏想对江天的为人,不算十分了解。不过听到他的家世,也知道他是靠自己的奋斗,一步步走到今天不容易,谨小慎微又步步危机,身为市长秘书,也算是难得的收敛和自律。和武沛勇的嚣张狂妄相比,简直有天渊之别。
虽然江天有点小家子气,不够大气,有时有点放不开,不过也算是一个可以拉拢的盟友,关键时候是不是能帮上一把不好说,但至少不会做出落井下石的事情。夏想也知道江天的心思,由自己出面帮他姐夫安排到建筑公司,不显山不露水,别说陈风不会知道,就算知道,大不了一笑了之。
夏想拿出手机,当着江天的面拨通了赵红江的电话:“赵总,你那里的工人有没有缺口?”
赵红江估计也正在吃饭,里面的声音很嘈杂:“这话是怎么说的,老弟,缺不缺还不是你一句的话事情?你说缺,想来人就来,一句话,多少人?”
夏想就捂住话筒问江天:“姐夫能带多少人过来?”
江天两根手指并在一起:“十来个……”
夏想就对赵红江说:“五十来个人吧,过来之后我让他直接去找你,尽量安排好一点的工种。还有,工程款结快一点,别压着,不是外人,具体什么关系,你也别问了,反正就当成我的人就行了。”
“小事一桩,二建下面有四个分公司,现在工程也不少,五十来个人,半分钟搞定。对了夏老弟,我正和三建、省国建的几位老总在一起吃饭,要不要过来认识一下?他们对你的升迁速度是大大的羡慕,以前也都在曹市长手下当过兵,都热切得不行,过来吧,没外人。”赵红江的嗓门足够大,对面的江天也听得一清二楚。
江天对夏想一点也不避着他打电话而感到安心,夏想确实是真心帮他办事,一点也没有打埋伏。他心中对夏想格外感激,毕竟他对夏想没有过半点帮助,夏想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给足了他的面子。
江天很清楚夏想和陈风的关系,夏想根本不需要他在陈风面前说好话。他也知道夏想和曹永国一家来往密切,真要论起关系网,夏想比他还要强上太多。所以说夏想帮他就是人情,不帮他也是本分。既然帮了,还帮得毫不含糊,这份人情,江天就得好好记下。
夏想回绝了赵红江的好意:“替我向几位老总告个罪,就说下次有机会我请他们,今天有事,走不开……少啰唆,这小事交给你还解释不清,你要是喝多了,自己去醒了酒再说,小心下次我收拾你……哈哈,不说了,还有客人。”
江天心想,夏想的关系网还真是想象不到的庞大,小伙子不简单,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在燕市站稳根基。想到这里,江天端起满满一杯酒:“夏主任,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都在酒里。”
让江天更加感动的是,夏想又交代一些注意事项,让江天转告他的姐夫,带五十个人过来,他一年下来少说也能赚个十来万,但必须要带年轻力壮的,身体没病的。还有就是务必注意安全,工地上安全第一,最怕出人命,一出人命,谁也保不住。
还有就是,当包工头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对工人们好,别亏待他们,让他们安心干活,别出乱子……江天一一记在心上,他知道夏想是经验之谈,出来赚钱不容易,但一旦出事,倒霉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告别了江天,夏想想走,又被楚子高拉住,非要让夏想替他出出主意,还是关于开分店的事情。夏想就又耐心地帮楚子高分析了一下市场前景,差不多说了有一个多小时,楚子高总算心满意足,十分高兴地拎了一个包塞给夏想:“夏主任,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夏想笑着给了他一拳:“给我还来这一套,是不是最近我在你这里吃饭,还没给你饭钱,你想让我结账?”
楚子高连连摆手:“夏老弟,你是寒碜我不是?自从上次曹市长、孙局长来之后,我的生意一下子火暴了好几倍,区里的头头脑脑都轮流来。我还没有给你好处,你再说给我饭钱,我都没脸见人了。”
好说歹说,楚子高还是将东西放到了夏想的车上。夏想见他真要急,也就只好收下,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说道:“老楚,你准备一个详细方案,森林公园明年就会形成气候,到时在里面开一个饭店肯定生意不错。你弄出方案来交给我,我替你交给开发商。”
楚子高的笑容,自从夏想走后,就没有消失过,差一点就手舞足蹈了。夏想的眼光之准,他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既然他开了口,绝对又是一条生财之道。
回到住处,夏想想起楚子高送的礼物,打开一看,是一对情侣表。浪琴品牌,一对少说也要一万元。他笑了笑,就顺手将表放到了一边。
周五的晚上,照例被曹殊黧叫到了曹家。吃过晚饭,曹永国有话对夏想说,夏想就跟他来到书房。
“如果能将李丁山调回燕市,也是一件好事。”曹永国从上一次的武沛勇事件,再一次感受到了高成松的强势和霸道。高成松的一个秘书就嚣张成这个样子,由此可见秘书背后的主人,更是肆无忌惮之人。不过随后的洪昭广调离事件,让他大吃一惊,才终于明白李丁山的背后,站着怎样一个可怕的史老!
史老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曹永国也猜不到。
尽管如此,李丁山毕竟远在坝县,万一武沛勇找到机会收拾夏想,曹永国自认他保不住夏想,至于陈风,也未必会因为夏想而和高成松对抗。也就是说,到时唯一能够不惜一切并且也有能力保下夏想的人,非李丁山莫属。
“史老退下来多年,就算关系还在,也是人情用一次少一次,我想史老有限的人情也不会轻易动用,除非是李书记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夏想尽管不知道史老的能量为什么这么大,他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网,但他也能想到以史老现在的状况,确实是在拿以前的人情来交换。他并不认为史老到时会为了他的前途,而动用用一次少一次的人情,就算李丁山肯,史老答应不答应还要两说,“关键时候还是要靠自己,曹伯伯放心好了,武沛勇就算再无理取闹,他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把手伸到燕市市政府。毕竟燕市是副省级城市,省里的手都不好伸出来,他一个秘书,更是名不正言不顺。”
曹永国微微点头:“也有道理,不过燕市的局势很复杂,人人都有省里的背景。最近副市长谭龙就很活跃,提出了许多关于城中村改造的建议。其中有一点就是要取消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虽然被陈市长否决了,不过也可以看出,他觉得改造小组办公室碍事了。”他无奈地笑了一笑,“我去市政府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是感觉处处制掣,除了帮陈市长处理日常工作之外,其他的工作,都不好开展……”
“崔书记好像不大过问市政府的事情?”夏想问道。
“崔书记表面上看是很放权,对市政府的工作干涉不多。但市委副书记王鹏飞则不然,经常对市政府的工作指手画脚,不是他管辖的范围,他有时也发表看法。大家也都能看得出来,王鹏飞就是崔书记的代言人。”
在坝县有黄鹏飞,在燕市有王鹏飞,夏想苦笑,叫鹏飞的人何其多,怎么都凑到一块儿了,而且还好像都站在他的对立面?难道他天生就和“鹏飞”二字犯冲?
夏想就又把高晋周视察森林公园的惊险一幕说给曹永国听。
曹永国神情沉重:“高成松想把燕省经营成铁板一块,也没那么容易,不过他的势力还是根深蒂固,想要撬动他们的利益也很难。高省长想要有所作为,至少也要一年之后,或等他挂上了常委的头衔。只可惜,现在宋部长还在沉寂,你最近和他接触不少,他有没有什么想法透露?”
“没有。”夏想近来去宋朝度家中也不算多,一两次而已。不过和宋朝度的关系倒是走近了不少,主要是宋一凡比较喜欢和他说话,甚至还叫了几个同学捉弄他。夏想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表现出足够的憨厚和老实,又有巧妙化解尴尬的本领,所以在一群十三四岁的小女生的围困下,既从容不迫,又让她们感到计谋得逞,算是着实让宋一凡赚足了面子。
因为宋一凡的关系,宋朝度对夏想也是越看越亲,觉得小伙子还真不错,有耐心,有涵养,连一群小女生都能摆平。宋朝度的妻子在京城上班,回来少,他和女儿就关系特别好。宋一凡既然愿意和夏想聊天,他就爱屋及乌,对夏想也就有了亲切之感。
尽管如此,夏想和宋朝度还是交流不多。宋朝度城府较深,几乎很少和他谈及工作上的事情,有关省里市里的局势更是没有提过。
曹永国没有再多说,陷入了沉思之中。夏想就没有打扰他,悄悄退出了书房,刚到客厅,就被曹殊黧拉住了胳膊:“明天陪我去哪里玩?”
夏想就批评她:“光知道玩,明天你在家好好学习,好好设计森林公园,好好完成高老留下的学业。现在放暑假了,也不能放松自己,对不对……”
曹殊黧被夏想批评晕头转向:“那你呢?”
“我明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你就不用管了。”他明天陪连若菡去参加酒会,可不能让曹殊黧知道。
曹殊黧小声地应了一声,听话地说道:“那我在家学习好了,不过你也用不着这么凶吧?好像我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夏想心想,你没做错事,我好像在做错事,这不是做贼心虚吗?正好先做足了气势再说,先把你吓住,不让你问东问西。
不想曹殊黧接下来一句话,差点没让夏想抓狂:“我明天上午好好学习,下午去找连姐姐,你去忙你的,好不好?”
夏想吓了一大跳,只好又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让曹殊黧确信她明天要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老老实实在家中待着,不要有任何的胡思乱想。
周六一早,夏想早早就出门了,唯恐曹殊黧变卦再缠着他。
因为约的是下午三点,现在才早上,夏想正犹豫着要去哪里,手机响了,是连若菡找他:“你能不能提前过来下,帮我参谋参谋,穿哪件衣服比较好?”
好吧,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夏想只好打车前往荷塘月色。
赶到荷塘月色足足用了一个小时,又好不容易找到连若菡的房间——一套足有两百平米的套房,怕是燕市最高档最豪华的房间了。夏想敲门进去,看见连若菡身穿一身典雅优美的礼服,正对着穿衣镜照个不停。
“怎么样,合身吗?”连若菡从镜子里面看向身后的夏想。
细腰、翘臀,长长的下摆,V型开领,露出粉嫩雪白的脖颈和前胸,夏想看了连连点头,赞不绝口:“腰不错,到臀部之间的曲线堪称完美,腿修长而柔美,让人赞叹。没想到若菡,你的身材这么好,以前还真没有注意到……”
最难消受美人恩
其实夏想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他没想到连若菡胸部的波涛比起肖佳和曹殊黧,都要大上几分,甚至比米萱还要傲人不少。怪事,以前真的没有注意到她的胸这么高?
连若菡顿时脸颊绯红:“你胡乱看什么呢?收起你的贼眉鼠眼,我让你看的是衣服,不是我的身子,不是我的身材,你气死我了……”
夏想坏坏地笑:“衣服合身的另一层含义就是,衬托出身材的完美,归根结底还是要看身材。我不过是直接透过现象看本质,再说又不是外人,我说的直接一点而已。而且说实话,你的身材也确实不错,弹性十足。”
“你再胡说?”连若菡薄羞带怒,反问,“我身体有没有弹性,你又怎么知道?”
夏想嘴快:“上次在国际大厦,我不是压过……”
“啊——”连若菡脸红过耳,整个脖颈都泛起一层红润,“你,你上次不是说硌人吗?”
记得倒还清楚,夏想心里不免痒痒的,连若菡娇羞之态,风姿绰约,满室春光,他就坏笑个没完:“故意打击你一下,让你以后更加努力,不能满足于现在的身材弹性,要继续锻炼继续进步。”
连若菡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眼波流转,紧紧咬住下嘴唇:“那我再躺下,你要不要再试试弹性?”
如此大胆地诱惑外加赤裸裸的挑逗,夏想一眼就看到房间正中摆放着一张宽大舒适的豪华大床,不免就有些意动。他向前一步,一把揽住连若菡的细腰,伏到她的耳边小声说道:“你不后悔?”
连若菡后背一片雪白,直晃人眼,又有一股处女幽香传来。二人又贴身站着,隔着薄薄的衣料,和肌肤相亲没太多区别。夏想就能感觉到连若菡浑身滚烫,身子酥软下来,几乎整个人都偎在他的怀中。
连若菡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轻哼了几声:“只要你给我一句承诺,我随便你……”
夏想的激情迅速地消退,如果他能给连若菡承诺就好了,可是他偏偏不能!他不能欺骗她,更不想骗自己,尽管他也承认自己有点无耻,也想得到连若菡。但与一时的欢愉相比,和连若菡在一起的代价太大,他输不起。
他借机拍了拍连若菡的后背,甚至还在她的臀部上拍了一记,然后哈哈一笑后退一步:“确实弹性十足,手感一流,要不,你也试试我的弹性?”
连若菡眼中如雾的眼波慢慢化为一汪泪水:“胆小鬼,你就这么怕我?”她抿着嘴唇,脸上是说不出来的委屈和不甘,“哪怕只是一句假话也成,只要哄哄我高兴,我也心甘情愿给你!难道我真的不如黧丫头?真是不配你?”
夏想也是心情沉重,向前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是我不配你,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我很愿意和你在一起,可是……”
连若菡脸上恢复了清冷之色,甩开夏想的手:“要是我和家族断绝关系呢?”
“别傻了,血缘关系岂是说断就能断的?”夏想苦笑,第一次体会到了苦涩的感觉!
夏想不是不知道连若菡的一腔情义,也知道她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但她背后的家族绝不允许她和他在一起,就算她拼了一切争取到二人在一起的机会,他的前途和命运也就不可避免地被家族控制,这恰恰是他最不想见到的结果。而且一旦他和连若菡有了男女关系,而他又不能娶她,她背后的家族绝对会采用一切手段毁掉他。所以对于连若菡,他只能放手:“你是我的连妹妹,好不好?”
“不好!我没有哥哥,也不想要哥哥。”连若菡勉强笑了笑,一脸坚决,“就当我的一片好心都喂了狼喂了狗……好了,我没事,狼心狗肺的人是你,不是我。”
夏想无言以对。
也不用夏想再劝,连若菡一脸淡然,不再提到感情上的事情。二人之间第一次正面提出感情问题,却无疾而终。夏想心中也是有点不太痛快,他想尽心哄连若菡,连若菡却不理他。他知道她又使出了小性子,没办法,谁让自己有负于她,只好由她,还耐着性子逗她开心。
连若菡又试了几套衣服,让夏想感叹她的衣服好像永远换不完一样。总算最后定下来一件,居然还是一套奶白色的礼服,和她上次住在国际大厦之时买的一套轻纱白裙十分相像。
连若菡提出要夏想陪她去荷塘散散步,夏想正求之不得,高兴地答应下来。
二人漫步在水波不兴的池塘一侧,周围是大片大片的农田。因为远离市区,即使白天也是格外安静,耳边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只有风声吹动,十里荷香,还有沙沙的庄稼被风吹过的声响。连若菡走在夏想的右侧,一边走,一边哼唱无名的小曲,心情好像欢快起来。
夏想一直以来就想问清她的家族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家族,不过每次到了关键之处,连若菡总是岔开话题,或顾左右而言他。他就知道,不是连若菡有意隐瞒,而是她很聪明,知道有些事情他不知道比知道要好。看着连若菡小女孩一样活泼地跳来跳去,还要去捉住草丛中的一个蟋蟀,夏想就笑她:“现在不说我是小毛孩了,你不但比我小了,心性也比我差了不少。来,小朋友,叫叔叔……”
连若菡没理他,却停下脚步,用手一指十里荷塘说道:“我在森林公园也挖掘一个池塘,池塘藏在树林中间,然后再在池塘中心建一栋别墅,好不好?”
“你家人让你来燕市是投资赚钱来了,不是让你享受来了,你倒好,光想着如何住得舒服,如何修建别墅,是不是有点太没正事了?”
“要你管,我愿意!”连若菡没好气地说道,“反正家里有钱,反正在燕市的投资又前景良好,反正有你帮着策划,我怕什么?我就想盖一处好的别墅,不想总住在这里,离市区太远不说,总没有家的感觉。”
夏想只好由着她,又问:“家里派你来燕市,不会就你一人决策所有事情吧?对了,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怎么不请一个秘书?”
“总部有策划团体,高老负责项目的运作和规划,设计出初步方案报回总部,总部批准之后再执行。我的任务就是留在燕市,作为家族的代言人,其实倒是也没有多少事情,要什么秘书?”说着,她斜着眼睛看向夏想,眼中有一丝调侃的味道,“别不是你骗了一个女孩子,不好处置,就想安排到我这里,让我给你善后?”
夏想摸摸鼻子,心想不用猜得这么准吧,怎么女人的心思比狗的鼻子还灵?不过连若菡只猜对了一半,夏想是想帮一个女孩子不假,不过他没有骗她,他确实不认识这个女孩。
这个女孩叫卫辛,是音乐学院的学生。
与杨贝分手后,夏想有过一段很消沉的时光。那时候,燕市的酒吧刚刚兴起,夏想时不时会去酒吧喝酒打发时光。而卫辛,就在他经常光顾的酒吧里驻唱。她的歌声婉转轻灵,但总有一股淡淡的忧伤挥之不去。再加上她有一副微带沙哑的独特嗓音,声线极有穿透力,夏想只听了两次就深深地入了迷。
当时夏想正因为杨贝的离去而黯然神伤,可以说,是卫辛的歌声治愈了他。后来卫辛母亲身患重病,她一边要打几份零工,一边要去医院照顾母亲,于是中断了在酒吧的驻唱。夏想听说之后,多方打听,试图找到她,给她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却每次都无功而返。后来夏想与李丁山下到坝县,事务繁忙,慢慢就有些淡忘了,只是时常在心里为这个饱尝生活艰辛的女孩祈祷。
既然现在眼前有一个机会可以帮助卫辛,何不一试?夏想就将他所知道的卫辛的情况向连若菡说了个明白。
连若菡的反应比较平淡,可能她对世间的艰辛没有什么体会,不过既然夏想说了,她也就顺从地点点头:“很简单,公司里需要行政秘书,或者让她到办公室兼职也可以,工资你说开多少就给多少好了……”
夏想对连若菡的大条无语,只好说:“也不是不让她干活就给钱,要做到既让她感觉对生活充满信心,又不让她觉得一切来得太容易。否则我们也许能给她带来一时的帮助,而从长远看,也许会毁掉她的坚强。”
连若菡听得头大:“怎么这么麻烦?帮助人就帮到明面上,为什么又要帮,又不让人知道?算了,我不管了,你安排好就行了。就你心眼儿多,做事情总是喜欢弯弯道道,让人捉摸不透。”
夏想自知说不过连若菡,就不想继续纠缠这个问题,用手一指远处:“看,蜻蜓。”
连若菡不上当,用手一指夏想身后:“哎呀,黧丫头怎么来了?”
夏想本来不信,不过毕竟心虚,刚一回头,就觉得被人用力推了一下,身子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掉入池塘之中。
连若菡计谋得逞,掩着嘴笑:“好了,去年冬天你对我凶,害得我病了几场,今天算是扯平了。”
池塘水不算深,不过夏想却全身精湿,十分狼狈地爬上了岸,自嘲说道:“能博若菡一笑,就算跳海也值了,一个小小的池塘,不值一提。”
连若菡不笑了:“有本事你再生气,你再发火,你再乱踢东西呀?”去年冬天为了和家里对抗,连病好几场,都是为了这个无心人,只让他落一次水根本就解不了气。本来还想再捉弄捉弄他,不过她看到夏想浑身湿淋淋的,却又实在狠不下心,只好一把拉住他的手,“回房间,洗个澡,我领你去买衣服。怎么着你也算是我的假冒男朋友,穿得太寒酸了,丢我的人。”
夏想不但钱包湿透,手机也报销了。回到房间,好好洗了一个澡,才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他的衣服全湿了,连若菡又没有男人衣服可换。他只好披着床单,在一旁看着连若菡拿电吹风帮他吹干衣服。
衣服最后虽然吹干了,不过干巴巴皱成一团,难看得要死。夏想再不讲究也觉得穿上丢人,就想赖在房间里,让连若菡买了衣服再送回来。连若菡不干,也不知她是不是成心要让夏想出丑,反正她的理由很充分:“时间来不及了,酒会在桥西,我们现在在市区东边,要到市中心的商场买了衣服给你送来,两三个小时也不够用。”
说得也是,夏想就苦着脸答应了。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他一身又皱又乱的衣服出现在燕市最高档的商场之中,而且身旁是一位衣着高贵、气质高雅的惊世美女,旁人的目光纷纷投来。他脸皮再厚,也觉得脸上发烧,背后发冷。
再看连若菡在一旁强忍着笑,小脸因为开心而神采飞扬,夏想就越发肯定这是她为了捉弄他,而故意推他落水害他丢人!
夏想本想冲她凶,一想起她在坝县的冬天的所作所为,以及在京城的几场大病,又不免心软,只好小声地冲她说道:“这一下你心满意足了吧?不过你别太得意了,别人看我们这样子,肯定会想你是一个虐待狂,我是受尽了你的欺负,才成了现在的样子。”
连若菡仰起小脸,一脸得意:“随便别人怎么想,反正我高兴就行了,不服气?不服气的话,我有办法让你更丢人。”
夏想急忙摆手,他相信连若菡真要发作起来,估计什么惊世骇俗的办法都能使出来。
因为出来匆忙,夏想的钱包忘在了连若菡的房间里面,结果当然是连若菡全资包装夏想。从里到外焕然一新不说,还买了新手机。不管是衣服还是手机,连若菡全部要最好最贵的,惹得给夏想服务的服务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夏想忍不住说道:“我的钱包是不是你故意丢在房间里,就是为了不让我带出来,故意让我吃瘪?”
“答对了,十分。”连若菡算是好好算计了夏想一次,自然开心地不行,“感觉如何?是不是让你男人的自尊大受打击?”
“没什么,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在讲究男女平等的今天,没人规定上街时,一定要男人付账。”夏想努力表现出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然后又小声说道,“你先别得意,今天一共花了多少钱,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明天就一分不少地还给你。”
“钱好算,面子可是找不回来了……”连若菡成心气夏想,一想起以前的种种就更来气,“你和我之间能算得清楚吗?你在坝县,暗中利用我的身份做了多少事?我又为了你,冒了多大的风险?在京城,整整一个冬天,我病得那么难受,你有没有只言片语的安慰?你还好意思说一分不少,你自己想想,你欠我的,你数得清还得清吗?”
夏想汗颜,他在坝县多次利用连若菡借势,以为她不知道,没想到,她心知肚明,清楚得很,只是不说罢了。再想到她虽然任性,虽然有时也难免傲慢,但自始至终对于他,却一直是付出太多,而他从无回报。
最难消受美人恩,连若菡明知被他骗,也故意上当,就是要让他有愧于心,永远在内心对她心生愧疚。美人恩,如海深……夏想败了:“我记在心里了。”
高建远举办酒会的地点是聚贤庄园。
聚贤庄园位于燕市西郊,占地不小,也不知是谁起的名字,透露出一股江湖味道。不过聚贤庄园的设计却一点也不古典,反而非常现代,是一大片连在一起的别墅群。门口有醒目的标志注明:非请勿进!
夏想指着聚贤庄园几个大字笑道:“里面聚集的是不是贤人不好说,但绝对是富人,不如改为聚富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