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病好了以后,仍旧一面在粤商自治会教书,一面在咨议局做事。咨议局开办的时候就辟了一间图书室,在我的卧室隔壁。
局里议员们开会才来,开完会就走,无论在会前会后会中,都很少在图书室停留;因此这间图书室,好像是为了我一个人而创办的。
除了在粤商自治会教书和为革命奔走外,我一天到晚都在图书室里。那个图书室的规模虽然不大,但是各科新时代的书籍,却都有一两本,所以种种知识,我都得些基础,而二十四史记通志,会典等,亦在这时浏览。
当时广东的赌风很盛,倡禁之议,时有所闻,丘仓海先生和陈炯明是激烈主张禁止的;于是在咨议局某次大会时,就由陈炯明等提出了禁赌案。
议员里面有一个姓苏的,系赌商,非常阔绰,因此大家就叫他苏大阔。
他想假使这个提案通过,对他有很大的不利,于是在大会将要开幕前,利用金钱,收买议员,并且天天请客。
结果不少议员,利令智昏,受了他的收买。这种情形,丘先生是知道的,并且认定这案很有被否决的可能。
但是为了要明了那一个人赞成那一个人反对起见,当大会表决该案的那天,他叫陈炯明临时提议,说本案关系重大,所以表决的方式,应该比平时的郑重,主张用记名表决来代替惯例的起立表决法,凡是赞成的,在票面上写个自己的名字和
“可”字,反对的写个自己的名字和
“否”字。苏某等不明白这个用意,竟让陈炯明所提的表决法成立了。而禁赌案如丘先生所料,却被否决。
投票时,由我登记。完毕后,议长向我索阅票子。我说:“全部票子,我一一登记,开列清单;这一部分是可票,这一部分是否票。如若议长要把全部票子拿去,请现在单上签字。”他没有想到这着,就不敢要了。
散会后,苏大阔又大请其客。我对古湘芹先生说:“这个咨议局名为‘民意’机关,实际是‘猪仔’议场,实在不愿意再干下去,我决定辞职。”古先生说:“是的,我也有同样感觉,如若你辞职,我也跟着你辞职。”当晚我把议场的情形,全部
“可”
“否”票的名单,赤裸裸地送到报馆发表;同时提呈辞职。有一位同事,系丘先生的亲信,看见我这种举动,大为惊骇,怕出乱子,就报告丘先生。
丘先生对他说:“海滨这样做是很对的。”跟着古先生也提出辞呈。议长虽然极力挽留,我们却不顾而去。
既而丘先生和全部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