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十六岁拽着要从斜坡上滑下去的我,明明不用拉我,也摔不下去。
是我十七岁对着柜台里花里胡哨的巧克力挑破了脑袋,最后手作了一盒奇形怪状的巧克力,被他笑得直不起来腰。但有好好吃掉了。
是他十八岁被他抱着飞到空中,在无人知道的地方,和我第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是我十九岁,忐忑不安,揣着检查单不知如何开口,哭到昏天黑地的摔门而去。
是我十九岁,被高层押着签孩子出世后由他们接手的协议单,奋力逃跑,秘密处决的声音追了我一路,打开手机下意识要拨给五条悟,才想起我早已把他删除。哪怕我死,让他看见我的尸身,也要让他后悔。我甚至在想,他会是什么表情,他真的会后悔吗。
是我十九岁,被夏油捡了回去,心灰意冷。
三年的时间,我对他的怒意和不满被时间冲刷了七七八八,我没有哭过,是我自己识人不清,五条悟哪里值得我为他流泪。当初生产我都没掉一滴眼泪,选择把孩子送去给五条悟,看着夏油抱着孩子离开的背影,即便再不舍得,我也没让自己有多余的表情。
五条悟在我心里重要吗。
重要。
五条悟在我心里不重要吗。
不重要。
我哭得泣不成声,“五条悟,你就是个混蛋!”
五条悟稍微一怔,漂亮的湛蓝眼眸闪动着光,他猛地站起,把我抱进怀里。
“滚开,别碰我!”
我使劲挣脱他的怀抱,他的气息清爽一如往年,只是声音颤的如履薄冰,力道稳重的把我禁锢在怀里。
“我不放,放开你又要跑了。”
“对不起,我真是个混蛋呢。”
我安静了一下,然后趁他松懈,猛地把人推开,转身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