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之前,谢萱一行人便到了法华寺,一小僧站在寺外等候,谢萱瞧见他僧袍微润,便知他等候已久,温声开口道:“小师傅,劳烦您久等了。”
小僧瞧见她与“谢萱”一道而来,客气回道:“施主客气了,师傅一早便吩咐我在这里候着谢小姐。”
“二位请。”
小僧将谢萱一行人领进了事先安排好的独立的小院中的禅房休息,又令人送来了斋饭后,便退下了。
谢萱、时南用过饭后,又将俩个丫头打发了出去,俩人在禅房里商量起来。
“萱儿,你真是料事如神,怕是你爹肚子的蛔虫转世。”
谢萱莞尔,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谢相虽然宠爱谢莹,但是更加看重谢萱入宫一事,这关乎着家族荣耀,必会派出亲信跟随左右,以确保“谢萱”安全。
“我房里的迷香,你找到了吗?”
谢萱点头,自袖中拿出一瓶药。
“萱儿,今日我们先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便按之前说好的,去佛堂抄经,让俩个丫头守在佛堂不准任何人进。我们再穿上寻常人家的衣服,悄悄从后门溜走。”
“若后门有人守着,我们就给他们来一抔。”
时南眉飞色舞的模仿江湖大侠潇洒撒药的动作,逗得谢萱不禁失笑。
哈欠~~~
时南捂嘴道:“萱儿,我好困。”
“那便睡一会吧。”
“你呢?”
“我想出去走走。”
时南点头,又打了个哈欠,眼皮越发沉重起来,倒头就躺在一方塌上沉沉睡了过去。
谢萱轻关上门,悄步离去。
谢萱穿过长廊,脚踩在铺着青瓦石砖的台阶上,穿过后院禅房。法华寺的后院十分幽静,四周丛林密布,虽已入秋,依旧郁郁葱葱,偶有几声清脆的鸟啼声,再穿过拱门,途经清幽的山道,俩边放着错落有致的零星的石碑,有的刻着苦海无涯,有的刻着功德无量。
谢萱行至尽头,便是一池清澈见底的潭水,四周石壁上坠下剔透的水珠,滴滴答答的在山涧奏出别致的清乐。潭底的鱼儿四处乱窜,好不快活,潭边的芙蓉花开得正好,碧绿的叶子上嵌着一朵又一朵粉色的花朵。
谢萱深吸了一口气,潭边空气清凉,沁人心脾。
谢萱寻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拿出一方绢帕,垫在石头上,静静的坐在天堂鸟的绿叶下,看着不远处,唯一的一株枯黄的海棠。
她素来最爱海棠,因谢莹海棠花粉过敏,所以,相府禁止种植。
她记得12岁那年3月中旬,她陪母亲来法华寺祈福,一人出来,迷了路,意外到了此处,见到一树开的娇艳动人的海棠,心里欢喜的不得了。
那一树的浓淡适中,宛若天边的晚霞般瑰丽的海棠,生生印在了她的心尖,就如半个月后,在京郊遇见的慕容安一般,久久挥之不去。
再后来,她便央着母亲每一年的3月中旬前来法华寺祈福,再偷偷溜来此处。可惜,如今花期未到,只余一树枯败的残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