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南躲在巨石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惊恐的瞪大双眼,时间仿佛静止在了此刻,她听见自己阵阵作响的心跳声和快要停下的呼吸声。
即使刀架在脖子上,李杨依旧冷静,他平淡的说:“你敢杀朕吗?”
班景明嗤笑一声,手上用力,就要抹了他的脖子。
“刚刚逃走的是永安侯世子。”
谢玄不可能会背叛他,情报一定是真的,李杨深知这一切都是班景明的陷阱,
班景明先是自知身份败露,然后将计就计,决定在青云山杀了他,再伪造成他被人刺杀,李勤救驾,拨乱反正,顺势登基。
可是,慕容安的意外出现,打乱了这一切计划。
永安侯忠勇无双,手握梁国重兵,常年驻守在漠北十八城,若他的世子逃了出去,那天下人就会都知道李勤弑君夺位的真相,然后纷纷群起而攻。
就算他膝下并无子嗣,但是他父皇活着的儿子,可不止他俩个人,还有他的二哥李旦。
班景明微眯双目,他算得仔细,却未曾想永安侯世子参与进来,李勤手中没有多少兵权,现在冒然除去李杨,对他们而言,无疑是给他人做嫁衣。
权衡利弊,班景明迅速下令:“去把永安侯世子抓回来。”
顷刻,数十黑衣人皆朝着慕容安刚刚离去的方向追去。
班景明则将李杨打晕,蒙上眼罩带走。
···
李杨在幽暗潮湿的地牢醒来,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肩上靠着个昏睡的人,伸手探探了,女的,肌肤细腻光滑,脸上挂着冰冷的泪痕,额头滚烫。
时南感觉到脸上冰冷的手掌,睫毛动了动,醒了过来,察觉自己靠在李杨身上睡了过去,立马坐直身体。
“你醒了?”她嗓子哑的不行。
“嗯。”李杨皱眉问道:“你怎么被抓来了?”
时南眼眶红肿,低声着说:“我担心你,跟了过来,被发现了。”
李杨叹了口气,起身开始摸索周边的环境,四面都是光滑的石墙,摸到石门缝隙处,惯性的摸向腰间,软剑早已被收走了。
“你知道我们被关进来多久了吗?”
时南摇头,又反应过来他看不见,哑着嗓子说:“不知道。”
接着便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她咳得压弯了腰,满脸通红,喉咙干疼,仍是停不下来。
李杨蹲下,轻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缓解她咳嗽,“不要说话了,省省力气。”
“嗯。”
时南头晕脑胀的靠在墙壁上,她明明是想来帮他,怎么又成了累赘。
她伸手进自己怀里,半响,掏出一个瓶子,又摸索着放进李杨手里。
“迷药。”
时南的手不经意间擦过李杨的下身,他动作一窒,握紧了手中的瓶子。
谢萱的这幅身体由于这段时间不断地折损,已经支撑不住,清醒不过几息,再次晕睡过去。
···
时南再次醒来,床前坐着愁眉惨淡的叶氏,叶氏脸上挂着泪痕,眼下一片乌青,显然是好几天没合眼了。
“他怎么样?”时南嗓音粗而沙哑。
叶氏不明所以,以为她烧糊涂了,抹了把泪,心疼道:“萱儿,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母亲。”
时南从叶氏的反应看出,她明显不知道自己和李杨被囚的暗室一事。
“母亲,我晕了几天了?”时南扶着额头,摁了摁酸胀的太阳穴。
“三天。”
“谁带我回来的?”
“你大哥,带你回来后又急匆匆走了。”叶氏说起这件事又是一阵叹息。
“时南呢?”
“回时府了,昨日还来看过你。”
时南又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青儿的身影,遂又问道:“青儿呢?”
“被你父亲关柴房了。不日,就发卖出去。”
时南满脸疑惑,抓住叶氏的胳膊,焦急道,“母亲,为何?”
旁边立着的乔妈妈看不下去,掩面带了哭腔说道:“大小姐,您在这丫头的照看下,失踪了三天,后半夜里才被大少爷带回来。人都烧糊涂了,老爷震怒,现在外面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
叶氏一脸沉重,握紧时南的手,眼眶微红,“萱儿,无论如何,母亲都会保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