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南至那天淋了雨回去,一直都病恹恹的,她那本就赢弱的身体又缠绵病榻数日。
好在谢玄帮她遮掩,林氏一心护她,倒没有旁的麻烦。
今日,是时南入宫的前一天,谢萱依旧没有半点消息。
谢府至三日前就风光超办起了,一片喜庆,和相距不远、死气沉沉的程府形成鲜明对比。
林氏一早就来了栖云轩,精心照料时南的饮食起居,守着时南喝药。
“母亲,生辰礼。”
时南的嫁妆早已经收拾妥当,只余枕下的锦盒,她本想等着为林氏贺生辰的那日,再给的。
但是,如今她提起入宫,无法再等到那日。
林氏眼中掩不住的喜悦,眸中含泪,女儿一向孝顺,心里左右都惦记着她。
她娴雅的打开锦盒,是一个做工精致的香囊,上面绣着林氏最爱的翠竹,里面装着安神静心的药草。
“萱儿有心了。”林氏感动道,看这香囊的做工就知道女儿十分用心。
“母亲喜欢就好。”
时南亲昵的挽着林氏胳膊,她现在能为谢萱做的,也就是尽孝而已。
“母亲,哥哥今日怎么还没有回来?”
这几日,谢玄下朝第一件事,就是来栖云轩看望时南,不忙的时候都会陪着她和林氏用午膳。
林氏知道她定是习惯了谢玄的陪伴,才会每日都问同一个问题,她还未来得及回答,青儿便进来给时南传话。
谢玄今日有公务在身,说晚间再来看她,让她好好吃药,不要担心。
“不要担心”这是她和谢玄商量好的暗号,谢萱找到了,若是不方便直接说,就用这个暗号给她传话。
时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谢相每日也来,只是林氏不给好脸,时南也只是面上恭敬,他也就待不了多久。
谢莹和叶氏每日来时,总能碰巧遇见谢相,不是在半路,就是在栖云轩。
时南只得默默感叹,好手段。
谢莹每日来,都是穿金戴银。
时南忍不住鄙夷,一个庶女,平日在家中招摇过市也就罢了,偏生她都封贵妃了,她还这样不知收敛,日日想着压她一头。
来日有了婆家,怕是不是她受罪,就是她婆家受罪。
叶氏倒是乖觉,每日都想着法的给时南做吃食送来,林氏只是面无表情的收下,在顺手赏给下人。
谢老夫人倒是来过一次,俨然一派慈祥祖母,送了很多珍贵补品。
戚氏除了同谢老夫人来的那次,每日都是等她那三个孩子上完家塾才一起来,恭敬谦和,没有半分逾越。
时南感叹大家族的复杂的同时,每日勤勤恳恳的悄悄翻看谢萱给她做的那本札记。
遇见她不明白的地方,她就假借青儿也需要学习宫规礼仪为由,让宫里来的教**嬷嬷仔细讲解。
那嬷嬷是个机警的,拿了时南的好处,干起事来相当得力。
时南半躺在床上,学得极快。
青儿早就熟悉宫规礼仪,虽不如谢萱那般娴熟得体,但是旁人也是挑不出半点错的。
她没有对时南命她做的事有任何质疑,只是按照时南的吩咐做。
···
时府
谢萱在慕容安的护送下,一路平安的回到了时府。
时德文领着灵儿和家中仆人在府外侯了许久,终于看到了慕容府的马车朝着时府驶来。
谢萱刚刚下马车的那刻,她出现的消息立马便被守在时府外的羽林卫传入了宫中。
时德文见到女儿,老泪横流,激动的抱着她道:“吓死爹了,南南,你终于回来了。”
“爹,我没事。”谢萱温声安慰着,“多亏了慕容公子救我。”
时德文知道谢萱被程杰设计带走的事,他恨得牙痒痒。
当初,程国公主动提起俩家姻亲,时德文想着程杰毕竟是独子,就想着问问时南愿不愿意再做答复。
时南拒绝后,他派去查探的人回来将程杰的恶劣品性一五一十,如实告诉了时德文。
当下,时德文就断了姻亲念头,立马回绝了程国公。
程家想要和时家结亲,无非就是看重时家在海上媲美袭氏的经济脉络,想要借此机会吃下袭氏的海外贸易的生意。
时德文对此心知肚明,他原本觉得程杰和时南都是家中独苗,日后俩家的所有财产都是要留给俩人的,无需分你我。
如果,能借着程家在燕京的关系,拿下皇商一职,他不仅能离回燕京的目的更近一步,还能给时南挣一个门当户对的身份。
将来,再加上时家巨额的家产,时南必定能在累**爵的程家稳坐当家主母,安稳幸福的过完一生。
何曾想到程杰如此不堪入目,还险些误了女儿一辈子。
“慕容公子,多谢您相救小女。”时德文感激道,“府中略备薄酒,请您赏脸,过府一叙。”
说罢,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