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的付丧神张了张嘴，眼神很快暗淡下来：“不……他不会愿意的。”
虽说在那次事件之后，两刃的交流就少了，但他很清楚，比起杀死眼前的少年，乱藤四郎更多的是想要一个自我毁灭的理由。
他能够隐隐察觉到，这个满身是伤坠落进本丸的少年绝非空有灵力的废物，那么，和他一样具有高侦查能力的乱自然不会忽视这点。
少年的到来除了逸散出大量让付丧神足以活动的灵力外，还在一定程度上驱散了他们心中黑暗的部分。
所以，乱藤四郎是在神智清明的情况下做出这个选择的。
他不是疯狂，而是在清醒地意识到他们的处境后，单纯的，无法像之前那样再坚持下去了。
“不。我要知道的是你的意愿。”
风平静地说，他听得到对方绝望的回忆，但也没有忽视掩盖其下的求救声，况且比起在意想要杀死自己的人的意愿，他更在意眼前这个潜在信徒的想法。
“我的意愿……吗？”白发付丧神的声音有些恍惚，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其他同伴或决绝或绝望的身影，他们一个个的离开了自己的身边，现在连最后一个也……
“你想要他被救吗？”粉发少年的声音在这时响起。
“我……想。”白发付丧神在沉默良久后，向对方垂下了自己的头，“要我付出什么都可以。”
“好。”
再一次催动自己体内那股看不见的力量，风操纵着它们包裹住了地上的橘粉发短刀，后者胸前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连那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脸也逐渐红润起来。
最后，乱藤四郎呛咳一声，缓缓睁开了天蓝色的双眸。
“乱！”一直注意着他情况的白发付丧神有些激动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在听到熟悉的刃的呼唤后，还有些迷茫的乱藤四郎看向他，出声：“骨喰哥……？”
注意到自家兄弟恢复成正常颜色的眼睛，骨喰藤四郎一惊：“乱，你的眼睛！难道说……被净化了吗？”
“眼睛？”乱藤四郎下意识地抬手，想摸自己的眼睛，不想却看到了自己手上残留的血污，短暂的愣神后，在骨喰藤四郎惊慌的注视下，他的表情重新变回了一开始出现时的阴郁和怨恨，天蓝色的眼睛再一次被血红所侵染，“啊啊……！”
他一把睁开骨喰藤四郎的手臂，四下一看，找到自己的目标后抬手便刺。
风没有动作，但那柄犹沾着血的短刀却在他身前停下了。
骨喰藤四郎紧紧握住了自家兄弟握刀的那只手：“乱，不可以。”反应过来后的他恢复了应有的冷静。
“放开！我要杀了他！”乱藤四郎却是不管不顾地挣扎着，在发现自己无法做到这点后，他面对着离自己一步外的粉发少年，血红的双眼里流露出仇恨的情绪，“人类……去死！”
被他瞪视的人没有动怒，反而走近了一步，低头认真问道：“关于这个，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是人类呢？”